吕月君从没受到过这种窝囊气。
她自小是家里独女,受尽宠爱。生活的年代秩序不好,有徐立辉这个亲戚在,无论如何招摇横行无人敢惹。婚后丈夫因为要靠着她人脉赚钱,一样的不敢跟她发生分歧。
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一个陌生人在脸上连扇了两巴掌。
眼见还有人在录像拍照,吕月君只感浑身血液冲顶,呼吸接连急促。
踉跄着,被几个眼疾手快的医护过来扶住了。
于思媛从听到母亲声音的时候就强撑着走出来的。
她看着她狼狈的样子,茫然到了极点。
她应该心疼她。
提不起心疼的力气。
于思媛扶着墙壁勉强站立着,对医护人员道:“我妈有心脏病,前阵子刚下的支架。”
一个医生比较果断,闻言马上便道:“抓紧送急救室。”
于思媛想跟着,眼中阵阵发黑。
要打电话让谁来替自己帮衬一下,拿出手机之时才发现没有合适的人。
关系好些的不在本地,在本地的基本被父母给得罪的差不多。
这种情况下再叫一些不甚相干的熟人过来,还不如让公司员工前来帮忙。
于思媛被护士劝回了病房。
不知掉了多少次的眼泪,再也掉不出来。
好在几十分钟后医护过来告诉她母亲没事,于思媛才瘫软靠坐在了病床上。
她拿出手机:“打完人就这么算了?”
许弈:“咱俩最近不要再联系了,你想报警或者起诉随你。”
“你心真够狠的。”
“比不上你母亲万一,连你家出婚宴的钱都有脸拿出来说。怎么着,婚宴赔钱了?我家亲戚随的三十多万礼金难道是喂狗了!”
“你!”
于思媛一口气被堵在了喉咙中。
许弈接着发来语音:“你管好她,让她长一些脑子,敛一些脾气。下次她再这样,动手的就不止是我姐的司机了!”
……
许弈最后回应完,将手机翻了个面。
看了眼在开车的陈玉林道:“她有心脏病,把人失手打死怎么办?”
“董事长人仗义,只要是替她做事,不会受亏待的。”
“你要这思想,离坐牢不远了。”
陈玉林看出他没怪自己擅作主张,笑了笑:“许总,有任何事你交代我去做就成。只要别要我脑袋,我都可以。您要去哪?”
“回去,我车还在医院停着。”
“诶呦,我给忘了。”
许弈问道:“你年龄多大?”
“三十五。”
“那得叫陈哥。”
“别,千万别害我,叫我小陈就成。”
陈玉林先吓一大跳,跟着笑了。
他对许弈很有好感。
恃才不傲,有背景不骄,长得连他一个男人看了都想亲近。
最让他不可思议的。
董事长有点怕这小年轻,瞧出来了。
一接触,人也不矫情迂腐,聊天随心所欲中自有内涵。
许弈:“于明海的事,是不是你?”
陈玉林否认:“或许有点这方面的因素,但许总真没叮嘱过我让去怎么针对他。据我所知,于明海现在最大的问题不是经济上的事,是他早些年出于生意竞争雇人打断过对方四肢。是这事被翻出来了,警察找到了当年那个替他顶罪的人。”
“我这主要是公司有个新项目,荷花大桥重建的事,市里面非拉着董事长合伙。事不大,董事长就没好意思拒绝,这不就把我留这做甲方总负责人了。”
许弈不信他上半句话,不经意道:“看来于明海这辈子出不来了。”
“不至于,最多也就十年八年的……”
话出口,陈玉林闭嘴。
自己对于明海的事了解的越多,许弈越不相信不是他,不该聊。
许弈没挑破他语病:“多年前的错案,还有人顶罪。如无必要,谁愿意去平白得罪之前的办案人员再给翻出来。我知道我姐是想替我出口气,不用这样,一切自然的交给法律就行了。”
陈玉林不敢再多说,许弈话里处处是坑。
他含含糊糊的:“不插手,我保证不插手。”
说着。
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打进了许弈的手机。
纪瑶。
这次是私人号码。
每次她打电话来都没好事。
许弈见已到自己车边,下来后摆手让陈玉林离开,接通后上了自己的车。
“纪阿姨。”
纪瑶:“有时间没?”
许弈:“有。”
“来一趟局里,有件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