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并不是非常崭新的样式，即使通体明亮，也依旧在各个细节里展示着历史悠久：有些模糊的按键，看似明亮镜面上隐约的划痕，光滑的镜面扶手。

但是再怎么眼瞎的人，都不应该看不出里面有没有人。

纪南站在办公室负责人关波的边上，莫名感觉周围似乎安静了一瞬，但是这份安静就像是虚假的一般，就在那开口的老员工话音刚刚落下，就听见了其他人的声音。

“这才几个人你就嫌多了？”

“就算是限乘有人数限制，也还不到这几个人你就说多的。”

“我看起码还能上去六七个。”

人群里，几个似乎和开口的老员工认识的人略带笑意的开口说道，说笑着走了进去。

“真不多？”

最先开口的老员工忍不住再一次问道，但是其他人却已经走进去，里面甚至还包含了几个玩家——他们是跟着自己的办公室负责人进去的。

他们说笑着走进电梯，模样与最普通的公司成员没有区别。

几个人悄无声息地从人群里离开，朝着大厅里穿着黑色制服的人走去，纪南看见他们对黑色制服的人说着什么。

听他们说话的黑色制服监管部门员工面无表情的点头，转身——

……

“……上去……”

“……人数不多……”

他听见周围的人在说着话，落入耳中却只剩下片段，眼前出现模糊的黑色斑点，一阵阵的眩晕从脑海里荡开，时间似乎过去了很久，直到终于听清外面在说的话。

“人齐了我们就先走了。”

——只有几秒而已。

里面的人看了一眼，似乎是确认了人数没有问题，按下电梯的开关键。

深灰色的电梯飞快合上，发出轻微的嗡鸣，纪南忽地回神，眼里闪过疑惑，一时间似乎感觉忘记了什么东西，察觉到自己的眩晕，

他现在还会低血糖吗？

但是来不及想更多，他的眼睛对上关合的电梯门，穿着白色制服的老员工对他扬起标准的笑容。

在中间的缝隙里，纪南看见里面几个脸色陡然大变的老员工，还有猛地扑向电梯门的身影。

一抹绿色在缝隙里闪过。

嗡嗡嗡——

电梯向上升起，最上方的箭头不停闪动，一直到四楼的位置停下了。

其他人则是站着电梯前面，继续等待着下一班电梯。

关波注视着关闭的电梯，面无表情的模样谁也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这电梯的时间好长。”

有人细碎的抱怨。

“没有楼梯吗？”

瘦得惊人的女玩家冷不丁的开口，视线在整个大厅里转动，似乎是想要找到楼梯。

确实。

或许是它的存在过于自然，电梯又格外的符合对大厦的想象，之前没有意识到，整个大厅里，没有看见楼梯的位置，甚至都没有人提起楼梯。

大厅里只有一个黑色制服的监管部门成员，其余地方一览无余，就连电梯都只有眼前的这一栋。

女玩家的话似乎无意识点破了什么，周围也有人提起了楼梯的问题。

毕竟他们四五六楼往上的选择坐电梯很正常，但是有些不过是二楼的，折合下来，等待电梯的时间已经比走楼梯去二层的时间还要长了。

关波看了他们一眼，这时候才像是突然来了兴趣，问道，

“你们叫什么？”

“石头。”

“南方。”

前面的是那个瘦得惊人的女玩家，后面的是纪南。

关波点了点头，说道。

“绿湖大楼没有楼梯，只有电梯。”

停顿了几秒，又压重了声音，

“……一座电梯。”

“记得不要走错了。”

他略微含糊地这样说了几句，不给其他人准问的意思，就接着说了下去，

“我的办公室在七楼六间，上下班都需要乘坐电梯，每一次电梯的来回时间是三分钟，不管是去几楼，都是三分钟。”

关波看着电梯，似乎并不觉得有任何的问题。

“嗤——”

电梯大门朝着所有人打开，像一张大张的口。

“走了。”

关波带着人几步就挤了进去，纪南紧跟着他，飞快的在电梯角落牢牢占据了一个位置。

他嗅了嗅鼻子，感受到空气里沉重的潮湿气息。

靠近水源的地方总是会这样，周围的水汽都要比其他的区域高一些。

“够了够了——要超重了！”

后进来的几个人看了一眼，其中一个老员工扫了一眼电梯里的人数，马上大吼道。

“已经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