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染跑过转角,这时,一扇紧闭的朱红木门出现在了她眼前,红染抬起头,看到牌子上刻着朗月府三个大字。
“朗月府……五少奶奶!”红染急忙跑过去,用力敲门,没一会儿,一个提着灯笼的小厮打开门,打量着她:“你是何人?夜半惊扰朗月府,你不要命了?”
红染取下耳朵上的红珠耳环,放到小厮手里,她的脸色极其苍白:“我要见五少奶奶!”
韶光阁内点着灯,身穿寝衣的赵月玑坐在梨花木椅上,春信给她倒了一杯茶。
她凝视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红染,语气有几分冷漠:“你不在莺柳阁照顾身染疫病的三少爷,跑到我韶光阁做什么?”
红染咽了口唾沫,抬起头,声音略微有些颤抖:“五少奶奶,奴婢是来向您投诚的,有人想要害您!”
赵月玑微微一笑,眸子却冷若寒星。
“投诚?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价值了。”
红染往前爬了爬,脸颊边散乱着几缕青丝,她抬起头,轻声揭开一个可怕的秘密:“奴婢表面上伺候三夫人,但实际上,一直是大夫人安插在府中的眼线,三夫人望子成龙,让绿宛从黑市买来了紫河车,炖成补药给三少爷服下,没想到,那紫河车是来自西城区,三少爷和绿宛因此染上疫病,三夫人将绿宛关在房间里,任由她病死,大夫人知晓此事,买通杂事所的秋澈,调换了绿宛和柳溪的衣物,致使柳溪染病,她表面是帮助三夫人,其实是想借此让城主认为您肚子里的孩子是妖孽,现在,她打算连我也除掉……五少奶奶,奴婢什么都告诉您了,您可要救救奴婢啊!”
红染恐惧地哀求着,赵月玑沉吟半晌,将茶杯放下,扶着腰站起身。
“春信,给她准备一间屋子,找人看好她。”
“是。”
红染喜出望外,头磕得声声作响,嘴里不住说:“多谢少奶奶,多谢少奶奶救命之恩!”
赵月玑走到窗边,抬头望着夜空,还有一个时辰,就快天亮了。
破晓之时,晨曦的微光从山峰间透出,朦胧的云层如同翻涌的浪涛。
安先生凝望着壮观的美景,沉声道:“这是我第二次在玄溟山看日出,第一次还是十年前,我在这里救下了你。”
御少暄依旧是一身玄色,冷峻得犹如透不进光亮的海底,他注视着远山,眼里闪烁着光芒:“我记得那个时候,我守着母亲的尸首不肯离开,您把我抱起来,放在肩上,让我看远方的日出,您告诉我……”
“往前看,不要回首黑夜,你属于光明。”
御少暄和安先生对视一眼,两人迎着温暖的晨曦,谁都没有再开口。
辰时,雪韵阁内,二姨娘和御少茗用着早膳,御少茗轻轻抿了一口粥,目光看向襁褓里安静熟睡的少瑞。
二姨娘微微抬眸,出声提醒:“少茗,用膳时要专心。”
御少茗反应过来,急忙低声说:“是,儿子知道了,只是母亲,四姨娘身子好些了吗?”
二姨娘的手顿了一下,面色沉静如水:“难为你有心,还挂念着四姨娘的身子。”
御少茗用勺子搅着碗里的粥,嘴里嘟囔:“如果四姨娘身子好了,是不是会把十弟接回去啊……”
二姨娘放下碗筷,脸色有些阴沉,御少茗急忙道:“儿子绝对没有不希望四姨娘身体健康的意思,只是……”
“你舍不得十弟?”
御少茗小小的脸上写满了不舍,他缓缓点头。
二姨娘笑了,她抬手摸了摸御少茗的头发。
“你们兄友弟恭,娘亲很高兴,不管以后少瑞是养在为娘这里,还是回到四姨娘身边,你都要记住,你们是亲兄弟。”
御少茗眨了眨眼睛,声音稚气又坚定:“儿子明白!”
“乖,来,吃个鸡肉饼。”
“谢谢母亲!”
雨筠挎着食盒走了进来,她行礼道:“夫人,五少奶奶让人把食盒送回来了,她还装了一些少爷爱吃的糕点。”
“好。”二姨娘打开食盒的盖子,眉头皱了一下。
“夫人,怎么了?”
二姨娘拿出一张纸条,迅速读完上面的字,她将纸条收好,朝雨筠招了招手,雨筠俯身,二姨娘在她耳边小声交代了什么,雨筠不住点头。
“好,夫人,奴婢马上去办。”
晴方府中,御少凌把酒杯掷在地上,碎裂声在屋内回荡,他看着面前低着头的黑衣男子,难以压抑心中的烦躁和怒气:“你说什么?温世昀没死?他还被御少暄给带走了?!”
黑衣男子眸中闪过一丝惊恐,他急忙跪下:“是属下办事不力,请大少爷责罚!”
御少凌扶额,大声呵斥:“滚出去!”
“是……”黑衣男子离开了书房,红袖给御少凌斟了一杯茶,声音轻柔:“大少爷,您别动气,事情或许还有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