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还在等着子婴拜师的徐福,听到这话简直如晴天霹雳一般。
收我为弟子?
这话怎么听起来,好像反了啊。
他表情僵硬,愣愣地看着子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一旁的嬴政也是错愕,良久后才反应过来:“子婴,是不是弄错了,大父倒觉得,你得拜徐天师为师啊。”
“可我是亘古以来,唯一天命所授之人啊……”
嬴政:“……”
徐福:“??”
“徐福,你是不愿意?”子婴反问道。
徐福只觉得哭笑不得,连忙解释道:“小公子,这……中间是不是有误会,您虽身为天命既定之人,可是得需要个领路人啊……总不能这修道之法,能自己参悟吧?”
“可我以往这些个功绩,也是自己参悟的啊。”子婴摊着手,理直气壮。
嬴政也觉得离谱,劝说道:“子婴,莫要胡言,这修道之法可比不得识字知礼,其中繁奥晦涩,可不是随便就能看懂的。”
徐福也是跟着点头。
却见子婴忽然身形摇晃,眼眸低垂,好似被人附身一般,便背诵道:“道可道,非常道……”
子婴慢慢地背诵着《道德经》的内容,一句一词皆是准确。
直到背完,这才摇晃着脑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望着两人。
嬴政自然知道这是《道德经》,作为大秦的帝王,这等传播深远的著作自然是必修课,其中关于秩序和统一的理念,也是深得嬴政赞颂。
可是,你若让嬴政来背一遍《道德经》,他还真背不下来。
全文一共五千余字,嬴政只能记得其中耳熟能详的几句。
可子婴什么时候会背《道德经》?
他可是躲着淳于越,不愿上学的顽童,哪里会下什么功夫背诵这玩意?
徐福却已经是张大了嘴巴,等到子婴把最后几个字背完,他是彻底被震撼住了。
《道德经》乃是道家入门必修的著作,可徐福也是背不下来。
而眼前这七岁的小孩,竟然一字不差地背完了全本。
作为一个专业的历史系学生,子婴背诵一个《道德经》可没有那么难。
他本就对古人的哲学思想感兴趣,只是没想到,今天在这里用到了。
直到自己背完好一会儿,嬴政这才反应过来。
疑惑道:“子婴,你什么时候学过《道德经》?”
却见子婴眨着眼睛,满脸疑惑道:“大父,你在说什么,什么《道德经》?”
嬴政略感错愕,提醒道:“就是你刚才背的啊,道可道……这些。”
“啊?”子婴小脸一惊,问道:“我背东西了?我刚才什么都没说啊。”
嬴政:“……”
徐福:“……”
半晌后,嬴政这才转头望向徐福,疑惑道:“天师,这……作何解释?”
徐福也是一脸错愕,却见小公子一脸坦诚,真就像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
而一个七岁小孩,直接背诵出《道德经》也太过匪夷所思,毕竟,陛下可是说过,小公子对儒家也是颇为嫌弃。
连淳于越这等大儒教学,他也是能躲就躲。
就这等顽皮的性格,如何能背得了《道德经》?
难道是出了函谷关的老子,真成了神仙,今日便附身在小公子身上背诵了一遍《道德经》?
徐福越想越觉得玄乎,可小公子本就顽劣,莫不是在耍自己?
他原本就会背《道德经》,故意背了一遍,然后说是上苍显灵,自己无意识地背了下来。
想到这里,徐福便硬着头皮道:
“陛下,《道德经》这般伟作,小公子会背也是正常。”
嬴政也是狐疑,难道这是子婴的恶作剧?
毕竟,子婴今年才七岁,他连大儒淳于越都不想拜师,拒绝这徐福也是合情合理。
想到这里,嬴政板着脸道:“调皮!朕还真差点被你唬住了,若是真是成了仙的老子附身,你再给朕来上一段不一样的。”
子婴没想到自己的伎俩被看穿了,可他估摸两人也是猜测。
便又再度故技重施,低下头摇晃着脑袋背诵道:“夫道者,覆天载地……”
这可是《淮南子》里的话,这本书成书于西汉汉武帝年间,还得再往后100年,子婴可不认为两人能知道这些。
待到子婴又是一段背完,徐福细听这段经文,仿佛感受上苍的点拨,只觉茅塞顿开,便直接跪了下来。
他颤声道:“天命所归,小公子真乃上天选中之人,陛下,我大秦有福啊……公子在上,请收下弟子!”
嬴政也是愣在原地,子婴背诵这一段,自己从来没有听闻过,可细想一下,却是颇为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