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天喜地准备去给陛下报喜的淳于越,听到这话,立刻就怔住了。
“啊?正事?这印刷术难道不是正事吗?”
淳于越十分不解。
子婴摇摇头,这印刷术到了纸张出来后,要不了多久就会没人琢磨出来。
自己只是提前了时间,并且把活字印刷的工艺思路说了一遍。
可这只是自己随口说的,哪里是什么正事。
于是子婴上前拉着淳于越,让其在椅子上坐下,这才说道:
“我这是奉大父旨意前来,有正事要跟您老商量,这印刷术,你待会再去禀报可好?”
子婴这一番说,倒让淳于越疑惑了,还有什么事,能比这印刷术更加重要?
在他看来,这可是和造纸术齐名的发明,能一下解决所有读书人最头疼的问题。
传承!
自古以来,手动抄录著作,任你再认真,总有出错的时候,久而久之,这巨著传下来便失去了味道。
可若是有这等印刷术,则能最大化避免这种情况。
可小公子这般说,倒让淳于越疑惑了。
点头问道:“小公子,此次前来,到底所为何事?”
“不知淳老觉得,这儒学在大秦地位如何?”
淳于越闻言,忍不住叹了口气,哀声道:“想我儒学本在齐国,乃是治国之道,老夫来大秦这么多年,苦心经营,这么多年过去了,却未有实质结果,这咸阳城内的高官贵族,一个个只把我这学堂当个识字知礼的地方。”
淳于越越想越是伤心,这台下不禁有学子出声劝慰:“夫子莫要哀伤,眼下,这大秦境内数百座学堂教导的可都是儒家正统。”
有一人开口,便有不少人附和。
“是啊夫子,眼瞧着儒学蒸蒸日上,乃是法家之外的第二大流派。”
“陛下肯让儒家学堂遍布各地,这也是尊重儒家的意思啊。”
台下学子,一个个感同身受,出声劝慰。
淳于越听在耳里,却摇头道:“你们可知,这遍地的儒家学堂,都是要托小公子的功劳。”
刚才两人之间的谈话,这些个学子就知晓了子婴的身份。
只是这学堂国策,都以为是陛下所定,倒还真是不知是眼前的小公子的功劳。
顿时,便有不少学子,朝着子婴作了一揖,以表感谢。
子婴摆摆手,苦笑道:“淳老不知,正是由于这遍地的学堂,让我大父背上了不少骂名。”
此言一出,顿时就把淳于越给吓住了。
原本以为小公子来是有好事相告,没想到,竟然是为了这等事情。
他作为大儒,也是有听说各地的学堂,有着一些流言蜚语传来。
更有甚者辱骂大秦的皇帝,这些淳于越都是知晓,只是天高路远,他也只能修书加以斥责,并没有加以责罚。
毕竟,这些个学堂,可是淳于越一手管理。
这种事情被陛下知晓了,若是问责,肯定是找淳于越的麻烦。
想到这里,淳于越脸色激动,竟是直接跪了下去,哽咽着说道:“老夫无能,让陛下受辱,此乃大不敬之罪,还望小公子责罚。”
夫子都跪下了,这大厅内的其他学子,也跟着一起跪下。
刚才小公子所言,他们也是知道的,可只当是同僚吐槽,压根没往严重的方向想。
可今日,小公子都找上门来了,必然是陛下生气。
一想到大秦那些个残酷的刑罚,淳于越浑身颤抖。
子婴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便使了个眼神,项羽和韩信连忙过来,把老先生给扶了起来。
可淳于越却是怎么也不肯起身,只想着磕头请罪。
无奈,子婴直接开口道:“既然知晓罪责,那就得想办法解决。今日所来,是大父想创办太学,给各地的儒生,一个考试入仕的机会。”
淳于越正是心头紧张万分,却听小公子这般说,一时间竟没回过神来。
片刻后,他止住了抽泣,询问道:“创办太学?”
这等国立学堂,在大秦之前也是有的,只是名称叫法不同,在夏朝叫东序,商朝叫右学,而在周王室时代,则叫上痒。
只是这些个学堂,并不专业,把祭祀和学习搅合在一块。
淳于越听到‘太学’,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机构,可后面的入仕他可是听清楚了。
能入朝为官,而且是通过考试,这是何等的恩赐?
大秦未灭六国之前,想要获取官位,只有两个途径,要么去当兵,得了军功自然有爵位,可这些一条路,只有老秦人才能当,与淳于越这等‘新人’无关。
另一个入仕的机会,则是秦孝公时期的求贤令,这朝内颁布了缺额的岗位,你若是觉得合适,便可去应征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