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衡之淡淡看陆诗怀一眼,陆诗怀立刻不敢再乱说话了,只好拿眼睛去看手里红彤彤的糖葫芦串。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这么举了一路。
陆衡之有意无意地低头看了看自己衣袖上的血迹,自然而然撩起袖子,露出线条分明的手臂。
明知陆衡之是故意想她去看,苏青珞还是忍不住看过去。
伤口面积不大,但挺深,周围肿了一圈还发紫。
苏青珞一颗心顿时一揪——好像是挺严重的。
陆衡之微微蹙眉:“伤口好像越来越疼了,我能不能进去换个药?”
他说伤口好像越来越疼这句话时语调发涩,明显有几分不自然。
这种不自然顿时将苏青珞从心疼的情绪中抽了出来。
苏青珞看他一眼,平声:“你不是就住在隔壁吗?你可以回去再上药。”
陆衡之:“……”
他面不改色道:“张大人一家还未搬走,我不过是住了间客房,只带了些随身衣物,没有金创药。”
说完后,他便又看向苏青珞。
“……”
陆衡之最终还是再次踏进了苏青珞的房间。
陆诗怀很识趣地丢下糖葫芦先回了自己院子。
夕阳的余晖从窗户落进来,在冰冷的地上投下一道暖色光斑。
床角地上的炭火毕剥作响。
陆衡之站在光亮里,手臂低垂。
苏青珞看着他低垂的手臂,心里莫名浮起几分燥意。
她先吩咐人去请大夫,然后才问陆衡之:“你要喝茶吗?”
陆衡之“嗯”一声。
他们二人在屋内,没人过来打扰。
苏青珞只好亲自给陆衡之倒茶。
她走到桌边,隆起的小腹稍稍隔开了她跟桌子的距离,显得她拿茶壶时并没有那么的游刃有余。
陆衡之看着她这样子,无端有些失神。
好像她现在的样子,对他有种格外的吸引力。
茶壶中的水流由高汩汩落下,还冒着白色的热气。
等茶杯斟满陆衡之才回神:“别烫着,我来。”
她是怀孕了,又不是傻了。
还不至于连端个茶杯都烫到。
虽然这么想,但苏青珞却没动,这么久以来也习惯陆衡之照顾了。
但是他刚才为什么没有自己倒茶水?好久没回这个屋子了,怀念故地?
陆衡之从光亮处走到阴影里,在桌边坐下,伸手虽然拿起茶杯却没喝,只是看着她问:“你身子最近还舒服吗?”
苏青珞轻声:“还好,梅妈妈说要八九个月的时候才会难受。”
陆衡之视线扫向她小腹,轻轻点点头。
他是那种清冷的长相,平时就是不说话也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感觉。
但如今,他看她目光却格外柔和,好似夕阳里的一抹融融余晖落在眼眸。
好像是格外期待这个孩子。
苏青珞一时也低下头去看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伸手摸了摸。
很奇怪,陆衡之重新回到的房间后,他们两人之间竟然有种莫名的生疏感。
可能是因为这个架还没吵完的原因。
一时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门在这时响了,请的大夫终于到了。
因为只是个小伤,不至于去请太医,只请了京城内治外伤很出名的大夫。
苏青珞生怕大夫会觉得大材小用,想着一会儿走时多给他封些银子。
没想到那大夫丝毫没有这种感觉。
他看到陆衡之的伤,先蹙眉道:“此伤口有些深。”
苏青珞不觉微微一凛,怎么听起来好像还有些严重。
那大夫打开药箱,拿出一节白布,伸手在陆衡之的伤口附近按了按,肃然问:“这是怎么弄伤的?看上去里头好像有东西残余。”
陆衡之道:“糖葫芦签子不小心扎的。”
大夫点点头,又拿手在伤口周围按了按:“这里头恐怕有残留的木刺,我得帮您挑出来,否则伤口长不好还容易脓肿。”
苏青珞一怔:“还有木刺吗?”
大夫:“是,夫人可否点一盏灯帮我举着。”
陆衡之:“叫紫鸢进来吧。”
苏青珞道不必,便亲自掌了灯。
灯光下,陆衡之胳膊上那伤口紫得更厉害了。
大夫一面用银针往里探一面道:“若非里头有木刺,伤口断不至如此颜色。”
苏青珞感觉一颗心都被揪了起来。
看着那银针重新深深探进伤口还四处寻找着木刺,她握着灯的手不由攥紧,心想着大夫这动作怎么这么慢?不怕人疼的吗?
她紧张得汗都快落下来,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