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群芳苑门口不远处,一个面如冠玉,身穿象牙白山水藤纹云袖袍的男子迎面走来。
夜宇宓嘴角衔了一抹笑意,福身问安,她并不知道这是谁,只是今日府上达官贵人众多,这人身穿锦衣,身份应该不低。
“夜大小姐免礼。”墨云瑞摇着折扇,风度翩翩,宛如一颗耀眼的星辰。
“五皇子殿下。”不远处一个小厮赶过来,跪地行礼。
夜宇宓一惊,连忙重新行礼问安,郑重拜见。
五皇子面带微笑,如春风般和煦,“夜大小姐不必客气,今日本是府上举办宴会,本宫来凑个热闹,不必拘谨了。”
说罢,他看向一旁的荷花池,眸中晦暗不明,很突兀地说了句,“人心隔肚皮,夜大小姐小心为上,莫要被人算计了。”
夜宇宓抬眸看见对方眸中发自内心的和善笑意,只觉得心中一暖,刚刚所受的委屈似乎在此刻尽数涌上心头。她眸中一抹晶亮浮现,不得不努力压制住落泪的冲动。已经许久没有人这样关注自己的处境了。
说完话,墨云瑞微微点头,跟着引路的小厮去了群芳苑,留下夜宇宓站在原地,心中如小鹿乱撞。她立马收敛了自己的心思,进入群芳苑。
……
群芳苑内,院落正中间,以牡丹园为背景,摆设着曲水流觞宴。同样是男女分席,中间仅仅隔着一道花藤编制的屏风,透过孔隙能够看到对面的人员。
诸如皇子等特殊的客人则在正堂内设了宴席,由侯爷夜宜亲自招待。
男宾们都在东面的区域活动,有的玩投壶,玩得兴致勃勃;有的吟诗作对,文采斐然令人惊叹;有的击鼓传花,鼓声阵阵,好不热闹。
女眷们则在花厅内用点心喝茶,有的说着京都里面的八卦,聊得热火朝天。夜宇宓带着丫头含烟一踏进花厅,众位夫人和小姐们都同时停止了说话声,霎时间安静了下来。
然而,无声胜有声,那些人的眼神中仿佛射出无数道鄙夷、讥讽和不屑的利箭,深深地刺痛了夜宇宓的心。夜宇宓却不慌不忙,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
她知道那些人敢这么讥讽嗤笑她,是因为她的母亲侯府的大主母失势了,加之传言此次宴会是为了给自己和季舒泽牵线。那些粗俗的人羡慕嫉妒恨罢了。
她暗暗发誓,一定要嫁给季舒泽,让那些人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若是母亲还掌管侯府,定不会让她受这样的委屈,被低贱的李小姐和张小姐欺辱。
想到这里,她狠狠地掐了含烟一把,含烟只得忍着,不敢发出一丝声音。她心中默默祈祷,希望今天的事情能够顺利,若是失败了,她真的不敢想象自己会有什么悲惨的下场。
宴席很快开始了,宾客们都按照安排好的位次坐了下来。精致的食物被放进托盘,随着流水飘动,仿佛一条条欢快的鱼儿,依次经过众人的面前。
女宾席上,夜宇宓与夜宛容并肩而坐,宛如两颗璀璨的明珠,散发着迷人的光彩。夜宇宓假意向夫人们敬酒数杯后,便起身离席,留下夜宛容独自招待女眷们。
临走前,她向含烟递去一个眼神,犹如夜空中闪烁的流星,对方心领神会,轻轻点头。
另一侧的男宾席位,夜宥宁听闻下人禀报,夜宜正在正堂内与墨云瑞对饮。夜宥宁与不远处的季舒泽相视一笑,仿佛两颗默契的星辰,时机已然成熟。
季舒泽向身侧的荣乐递去一个眼神,一切计划都在暗中如画卷般徐徐展开……
日头渐渐西斜,酒宴也临近尾声。女眷们纷纷与老夫人道别,三三两两带着自家的人离开了侯府。男宾们则在夜宥宁的目送下离去。
苏雨笙和堂弟喝得有些微醺,夜宥宁刚命人将两位苏府的公子扶去客房休息。忽然,不远处传来一声惊呼,犹如惊弓之鸟。
一名丢了魂似的丫鬟从远处的绮云阁飞奔而来。绮云阁位于群芳苑靠近院门的西南角,此刻丫头的惊呼如一石激起千层浪,立刻引起了众人的关注。
那丫鬟看到夜宥宁和夜宜都在忙着送客,一时间犹豫不决,不知该不该说,也不知该如何说。
夜宥宁见状,连忙说道:“这丫鬟不懂礼数,惊扰了贵客,还望诸位海涵。”这一番客套话,如同一股清泉,熄灭了一部分人看热闹的心思。
夜宜也注意到这边似乎出了事情,快步走来,命令周管家和小厮们将客人们送出去。于是上前问道,“出了何事?大呼小叫的,还有没有规矩?”
那丫头闻言跪在地上,嘴里一句完整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手指着绮云阁的方向,身子不住地打颤。
夜宜和夜宥宁交换了一个眼神,看着客人走得差不多了,立刻带着几名府里押着死契的下人去了绮云阁。夜宥宁自然知道,季舒泽还有几个公子都在客房,距离这里很近,可是他并没有提醒夜宜的意思。
夜宜和夜宥宁一众人来到绮云阁,门被打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缝隙,一股不可言说的气味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