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宥宁被这一幕惊得险些尖叫出声,他的头脑此刻仿佛变成了一团浆糊,无法思考任何东西。
季舒泽忽然转身,挪动了一下身子,空出了面前好大的一块区域,随即再次坐了下去。
夜宥宁睁大了眼睛,他这才发现,荣乐让人准备的浴桶竟然如此宽敞,两个人用都绰绰有余。他蹲下来看向季舒泽,“你,清醒了吗?季舒泽。”
那人湿漉漉的头发就垂在两侧,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夜宥宁,眼底仿佛有火花在跳跃,没有说任何话。
这样的情状,季舒泽的目光和神情,仿佛一把火,直接将夜宥宁那本就难以抑制的失智之火点燃了起来。
夜宥宁一把将季舒泽捞起,低头便吻住了那娇嫩的唇瓣,感受着对方的热烈,一直到两人都几乎喘不上气来才将人轻轻放开。
像是一个冬眠中被唤醒的凶兽一般,季舒泽一手圈住夜宥宁的脖子,一手箍着对方的腰,猛地一拽,将夜宥宁半个身子扯进了浴桶中。
夜宥宁本就力大无穷,但他此刻完全失了智,身上本就燥热,又触到了那人顺滑的肌肤。房间内以浴桶为中心,水花扑溅,如火山喷发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不知何时,夜宥宁的衣物如同破败的残花一般被扯掉扔在了地上,他紧紧地搂着季舒泽,对方则如同一只乖巧的猫咪一般坐在他的腿上,唇齿缠绵地亲了好一会儿。夜宥宁似乎听见季舒泽说了什么话,可是他的理智都在上气不接下气的忙乱亲吻声中湮灭了。
房间里很快就一片凌乱,夜宥宁粗暴地拎起季舒泽,将人重重地按在了榻上。
两人都一丝不挂,肌肤相亲,摩挲间如干柴烈火,彼此难舍难分地辗转着头部热吻。夜宥宁左手紧紧按住季舒泽的后颈,仿佛要将他揉进自己的身体,不给他丝毫喘息的机会,在他嘴唇上疯狂撕咬,吮吸着他的气息和津液,右手则顺着季舒泽背部那如雕刻般优美有力的肌肉线条一路向下抚摸。
季舒泽那如青葱般纤长白皙、指节分明的手,如蛇般在夜宥宁的腰臀附近游走,轻拢慢捻,挑逗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
第二日,晨曦微露,夜宥宁第一个醒来。
他的理智逐渐回归,大脑也变得清醒,回想起夜里的事,他深深地感到自己太冲动了,对不住季舒泽。他自诩算不上什么谦谦君子,可是也是个正直守礼的人,昨晚却对少年做出了如此趁人之危的事。……
他来不及多想,迅速收拾了满地的狼藉,又小心翼翼地为季舒泽盖上被子,看到一切都恢复了正常,才蹑手蹑脚地离开了房间。
他不知道的是,他刚一转身,床上的人就睁开了眼睛。
此时本就是休息时间,慎独院内,一片寂静。夜宥宁一路顺畅地赶回自己的房间,容七正在里面,看见他回来,投来探寻的目光。“公子,您去练拳了?”
容七知道夜宥宁昨晚在季公子房内,他只能为公子找个台阶下。
夜宥宁听了,怔了一下,随即重重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日子里面,一切都很顺利。夜宥宁之前报名参加乡试,如今也顺利通过,正式有了举人的身份,明年就可以参加会试了。
夜宥宁和季舒泽如往常一样时常交流学问,谁都没有提起那晚的事情,就像平静的湖面没有泛起一丝涟漪。
可是夜宥宁却深知,那晚是他第一次与一个男人之间的关系突破了身体的界限。清醒之后,他才明白那人不知何时,已经在他的心内扎根,如同一颗顽强的种子,占据了一席之地。因为,爱和欲从来都是不分彼此的。
重生以来,一向记着师父的话——不要被世间幻象所迷惑。自以为早已心如死水,再不会起波澜,却不料遇到季舒泽,这个光风霁月,不染尘埃的男子,不知不觉间便走进了他的心里。
前世他总是一个人前行,获得的不多的仁善和关爱也是欺辱利用的伪装品,到最后他身和心都痛了。才深知从来都是他自己一个人在行走,痛也罢,苦也罢,都只有他自己。
如今,有一个人走进了他的心里,很温暖。他还不能确定那人对他的心思,是否也如他一般。但无论如何,他会守护好他。在他报仇讨债之外,他也有了需要守护爱惜的珍宝。
好,真的很好。
这段时间,那人与他时常相随,有时候一个不经意间的触碰,都会燃起他身上的火。每次他想要稍稍保持一点距离的时候,对上少年清纯无辜的眸子,又觉得自己的行为落了刻意,且惹人怀疑。于是他只能自己忍着,忍得千辛万苦,也不能为外人所知。
尽管如此,他也不想冒然去试探对方,唯恐吓到了少年。
时间踏入了 12 月,北风如冰刀,冷的人直打颤。
这一天,是个难得的晴朗天气。夜宥宁用完餐,走出栖梧院。寒风中夹杂着阵阵冷冽的清香,那是腊梅绽放的香气。他循着香气,一路朝着梅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