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堂内,除了老夫人之外的所有主子都在了。
夜宥宁按例问安后,坐在了夜宣定的下首,看着身旁夜宣定还淡定的神色,夜宥宁低头掩住了眸中的戏谑和讥讽,待会火烧眉毛,不知道这位大哥还能不能这样子气定神闲。
端木蕊和夜宣定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很是镇定。夜宣定心知昨晚揭破了顾晏清的私事,很是不妥,他昨天连夜便找人去和顾晏清打好了招呼,送了礼物。以张云鹤为首的几个公子哥,自然不需要自己去摆平,留给顾晏清就是了。
端木蕊心想自己之前和侯爷明里暗里提过,让夜宣定去韩山书院的事情,侯爷未置可否。为此,她最近还为夜宜又添了两个娇美的小妾。只是今日到底是什么事情呢?她瞥了一眼侯爷的面色,莫名觉得有点心慌,却又不好开口问。
“人都来齐了。”夜宜的话音刚落,祁溯应声后出门,关上了门。
阳光透过窗户,如碎金般洒入屋内,一片暖洋洋,却也无法温暖堂内的冰寒气氛。
“跪下,孽畜。”夜宜大喝一声,众人闻声吓了一跳,面面相觑,不知道是谁。
“还要我点名是谁吗?”他的目光如刀,定在了夜宣定的身上,如尖刀一般寸寸剐着,再也没有移开过。
夜宣定整个人如遭雷击般愣住了,满脸的困惑,更是让夜宜气的砸了杯子。
夜宜倏地站起身,两步走近夜宣定,抬手就是一个响亮的大耳光。
2个时辰前,他在下朝后,与同僚一起去清云茶楼品茗。
清云茶楼与醉仙楼相邻,坐落在最繁华的主街道上。这里每天都是人山人海,川流不息。
夜宜和三名同僚一同来到二楼靠窗的位置。刚刚落座,茶还没上,就听见一楼大厅正中央的说书先生在拍板,一本正经地念完开场白,然后说道:
“今日要讲的是,那桃香居的羡玉公子,向来都是自命不凡,目中无人,从不伺候人。然而,他竟然同时被两个客人看上了。他呢,私下里选了一个稳重的老爷,结果被那年轻的公子嫉恨,带着一群纨绔子弟大闹,当场揭开了他清倌公子的伪装。……”
讲的无非是春菲巷那样的烟花之地,两个男子争抢一个小倌的故事,夜宜只觉得索然无味,便也没有过多关注。他身边的同僚倒是一边悠然自得地喝着茶,剥着花生,一边竖起耳朵听得如痴如醉。
说书的把故事讲完,有人开始起哄:“怎么不说说那两个男子的姓名呢?”
“既然不顾及羡玉公子的隐私,干脆都说了吧,让大家听个痛快。”
“就是啊。”
“……”那说书的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故作深沉,只说自己怕得罪了人,不敢讲。
众人顿觉无趣,就在此时,二楼另一边有个男子,直接叫来小二给了一锭银子。那说书的人接过银子,顿时眉开眼笑,接着说道:“那两名男子,一个是当朝的驸马爷,一个是昭德侯府的大公子。”
此语一出,犹如巨石入水,茶楼里顿时沸腾了起来。夜宜闻言,感觉不可思议,心头怒火蹭的一下冒了起来。正欲站起身来,被身边同僚扯住了袖子,生生按了下来。
那说书的将昨晚风月楼里面发生的事情绘声绘色地又描述了一遍,连同当时一同跟去的公子们也都说了出来,简直让人身临其境。
茶馆里面议论声此起彼伏,如滔滔洪水淹没了夜宜。他丢下同僚,脚步踉跄急匆匆出了茶楼,准备回府。
不料刚到府门口,一名男子身穿浅桃色纱衣的男子便直挺挺跪在了自己马车前方,挡住了他回府的路。
侍卫们想要阻拦,那人竟然不顾生死,妄图撞死在门口的石狮子上。
夜宜看了眼男子的穿着打扮,一身纱衣下面若隐若现的身形,那张阴柔俊美的面颊,他猜到了这就是那羡玉公子。
府门口已经围了不少的人,他不得不吩咐人将羡玉带进了府里,他要亲自审问一番。
羡慕自知身份卑微,便跪在了前院廊下,按照先前和夜宥宁商议好的,将自己的经历添油加醋说了一番,整体与那说书先生之言所差无几。只是羡玉之言更加放大了他与夜宣定前期的往来,以及夜宣定后面带人前来揭破自己的嫉恨行为。
为了取信侯爷,羡玉还将自己手中的一个玉佩拿出,“侯爷,这便是夜公子给奴家的信物。”
“如今奴家辛苦经营的人设口碑都崩坏了,已经无法在桃香居立足了,等于是断了生计。辗转于驸马和夜公子两人之间,惹上这样的是非,再没有顾客敢来找奴家了。”羡玉跪在廊下,夜宜端坐在亭子里听着这人的哭诉,面上平静,心内早已翻江倒海,只是不能露于外人面前而已。
羡玉抬眸微微瞥了一眼,感觉火候差不多了,于是说出了最后一句话,“奴家近日来,就是斗胆求侯爷做主,给一个公道。只要求夜公子一个道歉,别的什么也不求。”说罢,他抬起一张俊脸,颇有几分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