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裴景弋回来,看着谢舒窈一副怂样儿缩在山洞角落,径直走过去,冷声道:
“刚才的问题,继续。”
谢舒窈拢了拢领口说:“就是我刚才说的那样,我不知道怎么失忆了,醒来就东躲西藏,那日碰到乱党逃命,可没想到躲得过乱党,没躲过你。”
这话真假掺半,陈述事实,还顺带损了一下裴景弋,暗指他是比乱党还可怕的人。
谢舒窈本想看看裴景弋什么反应,再决定下一步。
可她没想到,裴景弋的反应要比她想象的直接。
只见他面无表情的说:“外面有上百号士兵,你猜,如果我一声令下,让他们进来,会发生什么。”
“顺便提醒你一下,他们大都还未娶妻,年轻气盛,看见你如此神态,未必把持得住。”
谢舒窈眼眸微睁,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也是这种恶俗之人,当即无语道:“你无耻!枉你还是什么将军,你怎么能……”
不等她说完,裴景弋便厉声打断:“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说实话!”
谢舒窈被呵斥的一愣,随后便看裴景弋朝外看去,“来人!”
谢舒窈手忙脚乱上前,抬手就要捂住他的嘴,“你闭嘴,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知道这回逃不过,谢舒窈干脆把手伸进胸口,掏出来一封半湿的书信说:“我说的都是真的,秘籍也是真的,你不是想制作火铳吗,方法就在这里。”
裴景弋看着那封信,第一反应是猜她是从哪儿掏出来的。
身上能藏东西的地方,且不会湿透,怕是只有……胸口。
裴景弋敛了敛眸,接过那封信。
信中说的制作方法跟她之前说的大差不差,只不过更加细节。
看过之后,他抬眼去看谢舒窈,突然扔给她一样东西:“我说过了,只要能做出来,就放你走,这是信物,别再让我看见你耍小把戏。”
这话,就是也不求证她是不是失忆了,反正他在乎的只有火铳。
谢舒窈看着手里的玉佩,顺从的点点头,也不知到底老实没,只说:“我知道了。”
两人折腾一番,又等了会儿,衣服都烤干了,谢舒窈穿上来时的裤子,上衣坏了,她只能继续穿着裴景弋的,就这样跟他出了山洞。
走出去时,她还有些害怕,虽然在脸上抹了些灰,但还是怕被人发现。
然而,等她出去后,发现山洞口并没有人,再往前走了一段路,才看到三四个等待的士兵。
谢舒窈呼吸一滞,突然反应过来,“你骗我?”
还上百号人,一起进山洞,原来是吓唬她。
裴景弋不置可否,他当然不至于卑劣到拿女人的清白当筹码,不过撒个谎,能达到目的就行。
回到营地之后,裴景弋自顾自处理身上的伤口,看着很是熟练。
谢舒窈洗了个澡出来,在一旁看着,默默摸了下肩膀上的伤口。
裴景弋三两下处理完自己的,抬眼暼着谢舒窈,语气淡淡的说:“过来。”
看样子是要帮她处理伤口。
谢舒窈犹豫两秒,想到伤口位置确实不好处理,在冷脸拒绝和借坡下驴之间选择了后者。
她走过去,背对着裴景弋坐下,将长发捋到右侧,解开扣子,缓缓脱下上衣,露出受伤的那侧肩膀。
这一刻,连裴景弋自己都不知道,他咽了口口水。
没了伪装,散发着自然体香的味道,太熟悉了,尤其是这个背影,有一瞬间让裴景弋觉得,这就是他的女人。
直到外头响起一道刺耳的声音。
“我来找我夫君,你们凭什么不让我进啊。”
“夫君?你好狠的心啊,当真不管我了吗。”
“你让开,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拦着我。”
白芷已经数不清多少天没见过裴景弋了,刚才不知道从哪儿得来的消息,听说他回来了,马不停蹄的过来找人。
说什么她今天也要见到裴景弋!
江东在外拦着,却不敢真动白芷,只说:“将军说了,没他的命令,谁也不能进去,况且,将军现在也不在啊。”
“胡说八道,我分明看着他回来的,你给我滚开。”
白芷的声音声嘶力竭,盛怒之下,竟然打了江东一巴掌,“滚,我看谁敢拦我!”
白芷不由分说就要闯进去。
屋里的谢舒窈和裴景弋皆是一惊,两人现在都穿着中衣中裤,谢舒窈香肩半露。
这样的情景,若是被人撞见,很难不让人多想。
谢舒窈头一次知道裴景弋还有夫人,一瞬间想到了自己的好几种下场。
她可不像被人揪着头发骂。
千钧一发之际,她赶紧起身找地方躲。
谢舒窈拽着裴景弋的袖子说:“快给我找个地方躲起来。”
这营帐之中,只有衣柜算是密闭空间,为避免节外生枝,裴景弋带她走过去。
谢舒窈毫不犹豫的钻进去,刚想关门,可下一秒,裴景弋竟然也跟着进来了。
不等她有所反应,白芷推门而入,扯着嗓子喊:“夫君,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