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夜都觉得心神不宁的玄澈终于爆发了。

顶着巨大的压力，准备找墨染问个清楚明白。

然而，他一开门，就看见墨染烂醉如泥地歪靠在一个男人身上，两个人姿势亲密，男人的手还搂着墨染的腰。

玄澈登时就觉得头顶绿油油一片……

他烦躁胡乱地甩掉头顶的绿帽子，一个箭步就冲到了墨染的面前，稳稳地把人捞在自己怀里，眸光不善地看向渊。

渊一看，这是把自己当做情敌了啊。

他拂了拂衣袖，道：“客人在我那喝多了，我好心给他送回来而已，你不必多想。”

玄澈眉尾微挑，“客人？你是酒馆的小厮？”

“那你可就猜错了。”渊勾了唇角，道：“我是南风馆的人，而且不是小厮，是头牌，你懂的～”

玄澈：“……？”

南风馆？

头牌？

我懂的？

我懂个集贸啊？！

玄澈感觉头顶无边无际的大草原，还有无数只草泥马在大草原上肆意奔腾……

渊看着玄澈的脸色由白变红，又由红变绿，直至现在的红绿相间，心知不能再逗下去，否则墨染就参加不了第二场比试了。

他抬手，很欠登地又迅速摸了一把墨染的脸蛋，在玄澈彻底爆发前，麻溜地跑了。

末了，还喊道：“昨夜，我们相谈甚欢，意犹未尽，我等着墨公子再来找我哈～”

“滚！！！”

玄澈的一声怒吼，夹带着灵力的声音迅速波荡开来。

所有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地都开了门。

顾辞在看见以玄澈为中心，周围一丈都结冰的场景后，不带一丝犹豫地又关了门。

转过身，对着身后的大长老说道：“大长老，没事，咱们继续。”

大长老微微蹙眉，道：“小辞，你以后不要喊的这么生疏，你喊我的名字就好了。”

顾辞点头，一脸严肃，道：“好，北尘大长老，我觉得咱们还是有必要把这件事告诉父亲一声，若真有内鬼……”

北尘听不见顾辞后面巴拉巴拉说了些什么，只满脑子都是登徒子想法。

…

玄澈压着心底的怒意加怨气，把墨染抱回房间，又抬手一挥，给房门施了一道禁咒。

门外的几人瞬间被这霸道的力量弹了出去。

一时间，哎呦喂声不绝于耳。

玄澈皱眉看向酒气浓郁的墨染。

明明酒量不行，还一次又一次地喝醉。

他刚要去解开墨染的外袍，醉成狗的墨染忽然睁开了眼。

“欸？渊？你怎么变了一副模样？怎么变成了澈儿的模样？不过，我喜欢～我喜欢这张脸～诶嘿嘿嘿……”

玄澈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不理会发癫的墨染狗，他解开腰带，给墨染脱了外袍。

“你别脱我衣服！”

墨染不乐意了，他怎么能被别人脱衣服呢？要脱也应该是玄澈给他脱。

他又拽过外袍，胡乱地给自己裹上，“我告诉你，虽然咱俩情投意合，但我的心里只有澈儿，我不会和别人嗯嗯啊啊，只会和澈儿酱酱酿酿，你懂吗？”

玄澈闻言，眉头拧得更紧了，什么乱七八糟的？

不过，墨染是不是说愿意和他酱酱酿酿？

而且，也只能被他脱衣服……

也就是说，墨染也是喜欢他的？

玄澈顿悟了……

顿悟之后，就想再深入感悟这人生奥义……

他咽了一下口水，抬起墨染的下巴，认真道：“阿染，你说的是真的？你愿意和我……”

“渊你说这话真奇怪！”墨染不耐烦地别回头，“和你？怎么可能是和你？是，你是很美，美得人神共愤，美得让我几乎乱了心神。”

玄澈：“……？”

来来来，小傻子，再给老子夸一遍！

墨染踉踉跄跄地走下床，倒了一杯水，“但是呢，在我眼中，澈儿才是绝世大美人，老子决定了，回去就把澈儿给收了，做暖床，嘿嘿嘿……”

玄澈坐在他身旁，眼底流淌着温柔，他摸着墨染笑得贱兮兮的脸，道：“阿染，你是说真的？”

他压着满心的欲望，又问道：“我问你，你喜欢他吗？你喜欢澈儿吗？”

“不！”墨染摆摆手。

玄澈的手瞬间定格。

墨染拂开他的手，明明一脸醉意的脸，却带着无比认真，说道：“我心悦他，我爱他，可是这份爱，我不能告诉他，从一开始接近他，就是有目的的，哪怕是救他出魔谷，我也是有私心的，我更打算这次比试过后，再不和他相见，我不配……我不配说喜欢他……”

像是心里的憋屈有了发泄的出口，玄澈的眼睛湿润了。

他等了千百年，内心的煎熬与挣扎，没有人理解。

他恨墨染，可是心底牢牢扎根的那份爱，却没有完全被恨意拔除，反而与恨意相互缠绕，成为他滋养心魔的养料。

看着面前对他“告白”的墨染，玄澈的心瞬间揪紧。

他是墨染，却又不是墨染……

玄澈仰天，眼角滑落一片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