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

胥黎的调令已经下来了，一起下来的还有斑岩的调令。胥黎为西北进军督察使，斑岩负责护卫。

印元勋接替了斑岩的位置，而县令的位置也是巫霄的人。

现在要等新的县令到了之后，做完交接他们就要出发前往西北了。

焦氏带着两个儿子住进了萧家的宅子，正式接替了柴松的位置。

柴松，秋荷，竹摇则是要和夏绾娘一起离开。

大家虽然有些不舍，但是也知道有些事情不得不分别。

石怀来到萧家之后没有再管外面的事情。

夏绾娘他们也没有什么需要收拾的，现在都只是等新来的县令到了之后，他们就出发了。

她来到后面的马厩找到了石怀：“石老汉。”

石怀现在已经换上了薄袄：“三少夫人。”

夏绾娘给他拎了一坛好酒：“给你带了一坛好酒。”

石怀笑着伸手接过她手里的酒：“多亏你还想着我这个老头子。”

夏绾娘坐在了马厩外面的矮凳上：“坐吧！”

石怀坐在了她旁边的凳子上：“你来是有事和我说吧！”

夏绾娘点点头：“你二弟的秀才被废了，你那位侄子在赌场欠了钱，他们把家里的东西都赔了还没有凑够钱，现在好像在到处找你。”

石怀神情很平淡：“那都是他们自找的，还麻烦三少夫人帮我遮掩过去吧。”

夏绾娘看着他：“不打算再帮他们了？”

石怀露出一抹释怀的笑容：“不帮了，路是他们走的，与我无关。”

夏绾娘：“他好像还去找了你另外的弟弟和妹妹，没人愿意帮他们。”

石怀只是点点头：“随他们去吧。”说完这句话他看向夏绾娘：“三少夫人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夏绾娘：“还要再等一段时间。”

石怀起身去了房间，拿出一本磨损得很厉害的小册子，他递给了夏绾娘：“我这把年纪了，怕是没办法跟着一路教三位小少爷了。这册子是我记录的一些养马知识，只是我字有些丑，也不知道三位小少爷能不能看懂。”

夏绾娘接过他手里的册子，看着封面都已经起了毛边，就知道这本册子是被经常翻看的。

她小心地翻开看了看里面的内容，字迹不算工整，有些字迹可能还需要花费点时间才能看明白是什么字。

“这应该是你一辈子的心血了吧！”

石怀笑了起来：“本来想着找个人继承，只可惜我家那些人却没有一个愿意学的，都觉得是养牲口上不了台面。”

他想起萧家的几个孩子，不管是小主子还是小书童，每个人都学得很认真，甚至把他当老师，当长辈尊敬。

让他突然觉得这份差事并没有那么差，也是可以让人尊敬的。

夏绾娘翻看着册子上的内容，这里面怕是他用了一身的心血写的，开始的时候笔画都是一笔笔拼凑起来的，到后来能写得流畅了一些。

他应该花了很多的时间，才能做到如此。

“我抄了之后把它再送回来给你，这是你的心血，我想你应该对它有很深的感情。”

石怀看着她手里的小册子：“以前我们家里孩子多，我娘生了我小弟之后身体就不好了。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我十五岁去从军，那个时候我太瘦了，和同龄的孩子比起来都要矮上许多。”

“将军说我太瘦了，就把我分配去养马了。我那个时候哪里会养马，老兵也教我，只是他们知道得也不多，所以我开始慢慢摸索。我怕忘记了，就想写下来，我不识字，就去给识字的老兵洗臭袜子，洗衣服，求着他们教我写字。”

他说到这里脸上都是笑意，那段时间很苦，可是应该过得还算开心吧！

夏绾娘看向他：“你的军饷应该足够你娶妻，为何不娶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