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指患有疾病、忍受疾病痛苦的人。
一瞬间,‘患者’一词的解译便出现在九宫琉璃的脑中,随后目光转移,看向文件抬头‘死亡通知书’那几个醒目的大字,一股荒诞而又可怕的念头从她脑中冒出!
不!不可能!.......等等,不对啊?!
仿佛是想通了什么,九宫琉璃的面色,逐渐从错愕的惊恐归于平静......
抿了一口保温杯中的枸杞茶,花山院千雪将九宫琉璃的面色变化过程尽收眼底,本以为其心神足够强大,接受如此之快。谁知在她面色平静之后,竟露出一抹轻蔑的神色,开口说道:
“就这?”
噗~!
“咳咳咳.......”
花山院千雪勉强将口中的茶水咽下,轻咳了几声,略显苍白的面颊也因为这几声而微微泛红。
九宫琉璃:“你这死亡通知书上连个死因都没有,呵呵,‘伪造’得不要太明显啊。”
“是么?”
花山院千雪整理了下仪容,眸中带着笑意望着九宫琉璃。
“你不觉得你的反应,恰恰暴露了什么么?”
九宫琉璃愣了愣神,随即恍然,心中暗骂。
我去,这个老六!
自己刚才把‘惊恐’的情绪表现的太明显了,不,应该是‘惊惧’才是。自己若真是一无所知,在看到有人出示一份连死因都不写明的漏洞百出死亡通知书,且刚刚还接触过通知书上的‘患者’时。我的第一反应应该是‘荒谬’,而不是掩饰不住的‘惊惧’。这份‘惊惧’恰恰反证了我经历了什么,没有第一时间怀疑它的真伪性。
想通之后,九宫琉璃瞬间觉得自己在这帮玩心理的人面前,纯洁得就像一只小绵羊一样。
“姐姐!求放过!”
双手合十,九宫琉璃朝着花山院千雪拜了又拜。
“你这家伙.......”后者愕然,随即失笑。
“虽然泼皮了点,心肠还是不错的。不是我不放过你啊.......而是你早已卷入其中了,不是么?”
想到昨晚经历的种种,九宫琉璃身上的气,瞬间就泄了,如同摆烂的咸鱼般瘫坐在车中的软座上,呆呆地看着车顶,似有无言的流泪从眼角划过。
“怎得突然如此生无可恋?”
花山院千雪顺了顺怀中白雪的软毛,感受着指尖触及的温暖,说道:“大可不必如此沮丧,不是么?你看,你还活着,还能呼吸,还能感受温暖,这不已经挺好了么?”
被花山院千雪的言辞弄得有点不知所云,短短的接触也知道对方不是什么有脾气的大小姐,索性任是一副死鱼的语气说道:“我纯属无辜躺枪好不好?我承认我平时灵感高了点,但谁也不想大半夜被奇奇怪怪的东西找上门吧?!就像你知道天堂是个好地方,你会想现在去么?”
语气有点冒犯,花山院千雪却不介意,反而有点欣赏对方这不拘一格的性格。
“这么说,你是愿意告诉我,昨晚你们之间到底经历了什么了么?”
“这不是一段好经历,但你确定要知晓么?直觉告诉我,有些事情不知道没事,一旦知晓,在冥冥的命运之中,便会被缠上因果的蛛网。”
九宫琉璃语气一沉,难得地正经起来。
蛛网么?.........
花山院千雪听出了言外之意。
沉思片刻,也仅仅是沉思片刻。
“我确定。”
几乎是一瞬间,就在花山院千雪确定的一瞬间,一种莫名的恐惧由心而发,遍体生寒!
仿佛一双无形的手正在缓缓地触及到心脏,心悸!惊恐!未曾出现的恐怖情绪充斥在花山院千雪脑中!
快!得去他身边!
“福伯!快!调转车头!快啊福伯!.........福伯?”
没有人回应她,也不会有人回应她.......
透过车内的后视镜,花山院千雪见到了福伯的面容.......
腐烂的肉块承受不住堆积而起的负担,带着青黑的斑点从脸上滑落拉出黏稠的黄褐脓液,表皮之下,一只只黑头的蛆虫随着腐烂的创口不停地蠕动,眼眶之中黑黝黝一片,不断有红白的浆体从中渗出,散发恶臭.......
‘福伯’的头微微转动,随即扭曲成一个不可思议的诡异角度,空洞的眼眶看着后视镜中看向自己的花山院千雪,露出一个瘆人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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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辆彻底失控,冲向街边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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