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裹着风雪一身狼狈出了七济堂,看到外头严阵以待的等待众人,沈越抬手制止了牵马上前的影一。
“影一,当日你奉命南去归来时,瑶光到底与你说了什么?”
影一心里立时一咯噔,再见主上极力隐忍的压抑模样,心知瞒不过去的影一顾不得地上寒凉,噗通一声跪下,以额触地。
“将军恕罪,是,是属下撒谎了,属下罪该万死。”
“哈,哈哈哈!你骗我,你们竟然都骗我!影一!你乃我之臂膀,我信你,重你,可你却骗我?”
影一激动膝行上前,“不,将军!主上!属下也不想的,只是当时那样的情况,强敌环绕之下您不能分心,属下怕您难受,一时接受不了李姑娘的拒绝,不想您失望,孤家寡人,这才,才……”
“才什么?哈,所以你就自作主张,想方设法欺骗于我?”
想到自己受到的欺瞒,想到自己跟个傻子一样匆匆来,失望归,沈越心口生疼,怒不可遏一脚踹出,“滚!”
“主上!”
众将难得见自家主子如此模样,影一更是又羞又愧,紧紧拽住沈越衣角,俯身在地,痛哭流涕,砰砰磕头,一声一声的将军,一声声的愧疚,额头青紫,砸出血花。
边上影二他们看的实在不忍,毕竟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影二大着胆子上前劝慰。
“主子,此处不是说话的好地方,事已发生,您再怒影一也于事无补,再次发怒,若是叫李姑娘知道,恐再生误会,不若叫他将功补过,您看?”
是呀,若是叫瑶光知道了,恐又得误会自己是在演戏,他已失了她的心,必须不能叫她再误会,如若不然,真是一点转还的机会都没有了,必不能如此。
想明白这些,沈越回头深深的望了身后紧闭的大门,抬手掩住满面痛苦与失落,苦笑一声,吩咐影二派出精锐人手,护卫七济堂左右确保李瑶光安全,这才带着剩余人手如来时一样,呼啸着眨眼消失。
一路打马匆匆回到沈府,沈越隐忍怒气,暗中行动,在等待大军回城的时候,暗里派出人手查探真相,却是不想,才一动手查,便遭到阻力。
也是,崔氏周氏出身百年世家,历经几代王朝更迭不倒不灭,关系盘根错节,底子颇深,加之当初选择联姻,他图对方势,对方也图他人,这么久相互利用磨合下来,他得自己所需,对方也早把手伸了进来,跟着南征北战,建功立业。
甚至连黄丽瑾此女,几番敬献有功,又会做人,当日南下救助将士家眷立下功绩,自也得到不少拥护看重,也算有功之臣。
如今,大局初定,正是急于稳定局势,收拢人心之时,对方动手本就扫尾难查,便是查出什么,若无实证,倘若动这三方人马,一个不好,自己便会落得个狡兔死足狗烹的骂名引人诟病,更甚至会挑动身后这些功臣之心。
这般状态下,查询蛛丝陷入困境,倒是让沈越越发无法面对李瑶光,深陷其中,自苦自责,这让沈越犹如困兽,人消瘦,疲乏态,一改往日进取,无心政务,无心见人……
他这般异样很快就被诸君察觉,崔氏周氏以及黄丽瑾三人更是惴惴。
能走到今日,三人其实并不傻,沈越的回归与异样,让三人精神高度紧绷,加之她们隐隐发现,背后有人在查她们,三人立时觉着不好,找到机会,暗中再次聚首。
“眼下怎么办?我怀疑夫君已经着手在查我们了,怎么办呀?崔姐姐你可有法子应对?还有丽瑾姑娘,今日之事可是因你而起,你可不能撂挑子。”
黄丽瑾也恼眼下这般局面,暗骂面前两人无脑,心中更恨李瑶光此人阴魂不散勾得她的男人念念不忘!
心里恨的不行,面上还得安慰。
“二位夫人莫急,二位身后站着崔家、周家,君上能有今日之功,二位跟二位身后的家族是出了大力的!此番南下平叛,据说两家出力甚多,功勋卓着,这个以节骨眼上,君上想必也不会动你们。”
“话是这么说,可以夫君脾性,若知我们弄鬼,以那人在他心中份量,动手也只是早晚的事。”
“呵呵,我知二位夫人之担忧,既是如此,咱们也就只能一不做二不休的先下手为强了。”
“先下手为强?怎么个先下手法?”
对上两蠢货齐齐看来的目光,黄丽瑾笑的别有深意。
“二位夫人莫急呀,常言道男儿志在四方,在天下与女人面前,若是二位夫人,你们如何选?”
“那还用说吗,自然是天下呀!”
黄丽瑾击掌,“对呀,自然是天下!君上乃是英主,既选的是天下,咱们就利用这天下做一做文章!”
“天下?做一做文章?如何做?”
黄丽瑾笑着俯身至两人耳侧低语一番,慢慢的,慢慢的,崔周二人脸上刚才还焦急神色渐渐转为欣喜,眼中充满了志在必得。
紧接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京都城中刮起了一阵妖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