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刹那,整个城楼上出现了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看向他们身后本该被护的好好的昏君,此刻却是如死狗一样的瘫在地上,而昏君身后竟有个半大小子手持利刃拿住了他们的陛下。
这可如何是好?
城楼上的众臣子你看我,我看你,如周、牛将军一干死忠倒是有心上前救人,却又生怕李瑶光误伤了他们的陛下,颇有些束手无策。
而以秦相国一脉的奸臣党羽,以及一些只会享乐的权贵权臣们,见到昏君落入他人之手,他们的眼眸暗了暗,各怀心思。
如今情况,昏君死不足惜,但只要逃出这岳州,他们却还有大好的日子,大好的未来可过,绝不可能为昏君陪葬。
所以住手是不可能住手的,永远都不可能为了昏君束手就擒,因为一旦住手,死的就是他们自己。
于是秦相国等权贵权臣,各自相互对视一眼,沉默中均有了默契答案,各自垂首,轻轻一挥手。
紧接着,他们身后那些始终围绕着他们的护卫死士们,就在季墨趁着这刹那间的寂静飞跃到李瑶光身边之时,所有的死士都朝着二人攻了过来,竟是一点也不在意昏君的死活。
“杀!”
“保护大人!”
城楼上的变故,城楼下沈越等人不知,不过他们却是听到了刚才城中那偌大的动静,还有城中徐徐飘散而起的巨大浓烟。
加上城楼上再无百姓坠落,而透过了望镜沈越发现,上头好像乱作一团。
身为一军主帅,决断与抓准时机的心劲绝对不缺。
就在死士们动手之时,沈越果断下令,全军发起攻城,自己也身先士卒一马当先。
全体定北军早就做好前期准备,早就嗷嗷待哺,双眼恨的血红的将士们早就按耐不住,只待一声令下,所有将帅如离弦的箭一般直扑前方城楼。
“将士们,杀呀!”
“为了百姓,灭了那狗皇帝!”
因着城中百姓受控,怕误伤人命,这一次的攻城,沈越甚至没有下令先一轮的箭雨乱杀,选择的最重也是最笨的强攻。
饶是这样,随着大军进攻,城上更乱,守城官兵也顾不上兑付攻城的定北军了,因为城楼上他们已是自顾不暇,秦相国等权贵世家发现情况不对,立刻准备伺机而逃,蒙难的百姓见状,又如何会让这群贪官污吏逃脱?
那么多条人命啊……
不管男人、女人、老人还是孩子,一个个愤怒的人们纷纷挣脱开钳制,抓起身边一切可利用的武器奋起反抗。
打得过的打,打不过的哪怕用头撞,用牙咬,大家也没有放过这一群没有人伦人性的贪官污吏。
混战之下人都疯了,耳边充斥着源源不断的哭嚎厮杀。
混乱中,李瑶光死死钳住昏君,手中匕首丝毫不敢松懈,季墨则在他的面前浴血搏杀,为护她安好,季墨没有留一丝余手,见这些不怕死的死士纷纷上前,乱刀不断,寡不敌众之下,季墨果断取出加强版的见血封喉,往手中刀刃上一擦一抹,季墨横刀立马于李瑶光身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把她护得密不透风,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杀呀!”
“乡亲们,杀了这群狗官,杀了昏君,为我们的亲人报仇,为乡亲们报仇!”
边上动摇的将士不少反水,“兄弟们,昏君无道,贪官污吏蛊惑人心,咱们不能再助纣为虐啦……”
城中一片乱战,硝烟战火四处弥漫,在万民奋起,群情而上的情况下,秦相国一干狗贼困于城楼之间,眼看下城的阶梯近在咫尺,却陷入寸步难行的被动局面。
眼看着身边尽是如狼似虎的百姓危机环绕,秦相国此人也是狠人,他与身边那些个吓破胆的贪官污吏不一样,他指挥着自己的儿子与手下亲信狠狠反扑,为了尽快逃离,矛头对准了身边百姓。
“秦家儿郎们,今日若想杀出重围,再整我秦家百年荣耀,下手绝不能留情,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来呀,儿郎们,随本相一路杀出去。”
“杀出去!”
呐喊间,明明年迈,腿脚却格外利索的秦相国一马当先,眼见身侧横刀劈来,他利索的抓着身边护卫他的亲随狠狠往外一推,挡住利刃,璇身间,瞧见身边有几个正对着护卫们动手的贱民,秦相国目光一转,直指其中两个胆大包天对着自己吐唾沫的孩童。
秦相国冷笑着,狠狠一脚踹出踢开面前赤手空拳的男人,顺手抓起面前两孩童,举起就往前头了望口的方向狠狠掼了出去。
边上手拿捡来的头盔,正死命用头盔砸人的孩子亲娘见状,目眦欲孽,“不要伤害我的孩儿……”
妇人浑身染血,惊恐的转身急于伸手去拉,只可惜,他们相隔甚远,孩子亲娘根本赶不及救人。而架着昏君,被季墨护着且打且退的李瑶光,正好抵近这边,眼见这一幕,见那两个孩童大的姐姐不过八九岁,弟弟不过三四岁模样,心有不忍,下意识松开手中昏君,整个人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