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继续沿海往南,路上他们遇了两场雪,好在不大,没有耽搁赶路,为着寻医,他们走走停停,风餐露宿,一路走来也疑惑,也不知这边是太穷,匪徒都不稀哒来呢?还是别的怎么回事?接连多日,他们没遇着什么倭匪胡狄,当然,寻常人烟也不多见什么就是。
这日赶路,趴在车窗边逗弟弟的李瑶光,闲看风景时看到前头有处不大港湾,瞧着像是私人小港,里头停泊着好几艘的渔船,上头还有渔民忙碌,她急忙喊停赶车的姨父,自己钻了下去。
一路问来也不知失望过多少次了,在外与丈夫并排而坐陪他赶车的于媚雪,看着自家孩子远去的背影不由低喃。
“也不知这回能不能问到大夫下落,塑郎你的腿可拖不起。”
程塑心下一疼,瞪了自己的破腿一眼,脸上带笑,握着鞭子的手松开轻轻拍了拍妻子。
“没事没事,媚雪,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我都想开了,便是我真瘸了,回头等安稳下来,我就靠抄书裱画焗碗焗壶的手艺养家,你放心,我不会一蹶不振的。”
丈夫说的好听,可能好好的,谁想当个瘸子?
于媚雪扯起唇角笑笑,心里却是祈祷外甥女那边这回能带回点好消息。
奔到忙碌的渔船跟前,李瑶光见位大冬日都打着赤膊卸货大叔把一筐子鱼获扛下船,正要转身回去继续,她忙喊人。
“这位大叔且慢。”
赤膊大叔一愣,与其他在场忙碌的七八汉子齐齐抬头望来,见个穿戴不错的小子正看着自己,赤膊大叔下意识抬手指着自己。
“小郎唤俺?”
李瑶光笑着点头,上到近前拱手,“是的大叔,冒昧打扰,请您海涵,小子是想问您打探个事。”
听到是问事的,汉子露出憨厚的笑容摆摆手,“嗨,打探事啊,啥事,小郎你说,但凡俺知道,俺就跟你讲。”
“多谢大叔,不知大叔与同伴是不是经常在这一带活动?可有在这附近见过听过一位脾气古怪,专寻毒物,医术却特别好的老大夫?”
“老大夫?”,大叔陷入回忆,只心里不住吐槽,这什么脾气古怪还专寻毒物,听着可不像是什么正经大夫!
不过人家客客气气的,他也不能欺人不是,努力回想半天,大叔朝着李瑶光摇摇头。
“没见过,俺们是这一代的老海民了,吃住都在渔船上,经常在这附近打鱼卖鱼,倒是没见过听过小郎你问的这人。”
“哦,这样啊……”,李瑶光再次失望,却还是如以前一眼,兜里摸出十文钱塞给对方算是答谢,麻溜的拱手就走。
等赤膊大叔反应过来,忙想喊住李瑶光时,李瑶光已经走远回了车上。
赤膊大叔愣愣的捏着十文钱不知如何是好,身后渔船上忙活的其他同伴见他半天没反应,好奇的跳下来喊他。
“五叔,五叔?还有鱼获要搬呢,您干嘛呢?发什么……诶?五叔,您咋还有钱?哪来的?”
跳下来的小子看到自家堂叔手里捏着的铜板惊奇不已。
“五叔,刚才你跟那小子到底说了啥呀,咋地还给你这么多钱呢,这都能买一斤大肥肉啦!”
赤膊汉子紧握着手里的铜板心虚喃喃,“嗨,就,就是跟俺打听附近有没有寻找毒物的古怪老大夫。”
“寻毒物的老,大夫?咦?”
察觉侄儿话音不对,拿了钱财心里虚的赤膊大叔忙回头,“怎么,小鲨你知道?”
被唤小鲨的青年挠挠头嘀咕,“额,我前个去卖螃蟹的时候,在白月滩不是遇到了个古怪的大夫么。”
赤膊大叔一拍大腿,“嗨,那你不早说,快!俺们去跟人家说一声去,免得这钱拿着心虚。”
赤膊大叔急的拉着侄儿就要去追那已经缓缓启动了的马车,被拽着的青年却急忙挣扎。
“哎哎,叔,五叔您先别急啊,人家找的是老大夫,我遇到的是个嘴上无毛的小年轻,模样比我都嫩,怎么会是人家找的老大夫哟,您傻了呀!”
听到侄儿这么一说,赤膊大叔愣住,松开手目送李瑶光他们的马车远去,心里遗憾的不行,“唉,看来是白占人便宜了……”
身后这些,悻悻爬上车的李瑶光是不知道的。
一家人赶着车又走了约莫半日,远远经过一处遍布白沙的月牙形大沙滩,又走了不长功夫,眼看着时辰不早,正好前头出现了个小渔村,李瑶光与家人商议今晚在此落脚,也免得风餐露宿还得寻宿营地。
程塑与于媚雪自是没有意见,程塑马鞭一扬,赶着车,带着身后滴滴溜溜的宝马三就往小小渔村去。
此处渔村盖的都是石头海草房,有点圆墩墩的,看着还怪可爱。
李瑶光一行进了村后,找到村中房舍还算多算新的一户人家叫开了们,表明了来意,对方在看过李瑶光手中的户主铜鱼符以及籍牌,又得了五十文当借宿费后,两颊陀红,根本不认识字的中年女主人立刻答应了他们的借住,利索的给他们收拾出来了两间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