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李瑶光老想找厕所,找啊找啊,却怎么也找不到,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吧还特别的脏,再找到一个吧,她又莫名尿不出来,正当她想要使劲尿的时候忽的一个激灵惊醒。
好家伙差点给尿床了!
怕不是夜饭咸肉多了齁得慌,饭间她一个劲的吨吨灌水,大冬天的可不得找厕所么,连梦里都是,看这噩梦给自己吓的。
李瑶光认命的爬起来,披上棉袄随意披上,给炕上小姨跟睡的四仰八叉的阳哥儿掖好被角,快速呲溜下炕,夹着脚拉呱着鞋就出门。
本来许家那位嬷嬷有给他们准备尿桶,可带着小表弟住,再是小男娃娃也得注意,且她也不喜欢那股子尿骚味就没放屋里,只能大冬天的不嫌冻,认命的开了屋门,迎着冷气,也不用开灯,借着屋外积雪映照的一点雪光,李瑶光晃悠出门,不想脚边突然窜出来白白一团,趁着自己迈脚的时候一出溜就冲了出去。
定睛一看,不是黑旋风还是哪个。
李瑶光迷迷瞪瞪的嘟囔了一句,怕不是小家伙也尿急?自己晃悠到了门外墙角,揭开草帘钻进去,忍着冻屁股的寒风快速解决生理问题。
站起身,扯着裤腰带系着,连连打着哈欠的才要往回,刚刚跑出去的那一团子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眨眼又窜回她脚边,还疯了咬着她的裤腿,竟是要把她往大门处拖。
李瑶光起先不以为意,只懒洋洋的抬脚轻轻蹭开这货,不走心的安抚,“好了好了黑旋风,你乖点,大晚上的我可没空陪你玩。”
然而一直都特别深沉乖巧的黑旋风,今晚却显得异常急躁。
李瑶光就纳闷,蹲下安抚,不想黑旋风还是一副不把自己拽门口不罢休的模样。
李瑶光顿时心下起疑,心说莫不是门外有动静?
下意识跟着黑旋风到了门后,贴着门板侧耳倾听,外头却无有动静,大着胆子打开门拉开一条缝隙,外头风雪依旧,雪地平整,不见一丝人影。
李瑶光把门一关,搓了搓冷飕飕的胳膊,嘟囔了句转身就要回,却见身边的白团子低低呜咽着急的不行。
不知为何李瑶光心里突的涌起不好。
都说动物对危险最是敏感,更何况是黑旋风这么一只一看就不寻常的白狼?
小家伙如此不安,莫不是……
李瑶光瞬间被自己的猜测吓清醒了,瞬间困意全无,见黑旋风还是朝着屋门的方向呜呜咽咽,李瑶光焦急间,看到院内一角明显高出院墙许多的大树,她踏着积雪跑过去,拿出梯子,蹭蹭蹭的爬上树,赶紧朝着黑旋一直提防的大门方向眺望。
大门外无事无人,再眺望远些,整个村里寂静无声,犬吠不闻,巡逻人员也不见,怕是窝在哪里盯梢放哨,李瑶光安下心来,心说怕不是人祸而是天灾?
毕竟电视小说不都是这么演的,大灾来前动物敏感么。
“难道是地震?或是雪崩?”,李瑶光下意识嘀咕着,赶忙就要下树,结果就在转身的刹那,眼角的余光发现村口方向,远远的竟有一长串的黑点在晃动,李瑶光一顿,飞速转头,眯眼细看。
这不看不得了,一看吓一跳!
寂静的雪夜里,风声呼呼,虽没能把远处的声响带来,李瑶光却看清楚了,远处那正在朝着村庄而来的哪里是什么黑点,那是人,好多人!
慌忙掏出望远镜来看,因着不是夜视仪,看的不真切,可又因有雪光反射,她还是模糊的看清楚了来人衣着。
草!不是当日自己所见所遇的胡狄还能是谁!
霎时间李瑶光慌了,心如鼓噪,手脚发软,却也知轻重缓急,飞速下树,收了梯子就往屋子的方向狂奔,一进屋就上炕摇人。
“小姨阳阳醒醒,快,快起来。”
于媚雪自梦中被摇醒,打着哈欠下意识张口就问,“光儿你这是作甚?”
根本来不及多说解释,李瑶光抓起炕尾的衣裳往小姨怀里一塞,又一把掀开被褥抓起睡熟的表弟摇晃醒,头也不回的答:“小姨快,胡兵杀来了,快穿衣裳。”
声音落,迷瞪的于媚雪瞬间清醒,一路逃难到现在她也早锻炼出来了,知道外甥女说了什么后,抓着衣裳摸黑就往身上套,动作之快根本不用点灯三两下就搞定了自己。
见外甥女手脚狼狈的在给儿子穿衣,自己身上却还只披着个寡袄子,于媚雪急了,一把拉过睡懵还未清醒的儿子催李瑶光,“光儿阳哥儿我来,你速速穿衣去,快。”
黑暗中,李瑶光见小姨已经在给表弟飞速穿衣,她也没耽搁,赶紧拽起自己脱在炕尾的衣裳裤袜飞速的往身上套,一边套,一边着急担忧的姨父。
从发现异常到喊人摸黑穿衣,李瑶光动作都很快,一点不带拖泥带水,都没用十分钟,可来人骑马踏雪,有心突袭,来的更是不慢。
一出门,准备带着亲人逃的她,看到门外的雪,以及自己留下的一串脚印,她顿住。
这样的天,外头没铲过的雪都有她膝盖高,他们两条腿如何跑得过胡狄四条腿,更何况这一出去还有与胡兵正面碰上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