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也不是个坏的,见李瑶光如此说,身后一行又小的小弱的弱,看情况也不似作假,特别是看到骡子上小小哥儿在她看去时,小家伙朝着她团团作揖眼里充满恳求,老妇人心下一软便道。
“嗨,瞧着也是可怜人,罢了,不是要寻大夫么,小娃算你们运气好,也不用找什么城镇了,俺们村里就有好大夫,喏,你往村口的位置看,那处青砖大瓦的房舍就是许大夫家。”
“哦,竟是这般好运!”,李瑶光面上一喜,团团给老妇人作揖道谢,“谢谢大娘,谢谢大娘。”
谢过便要转身去牵着驴骡往村里去,老妇人想到李瑶光一行始终是陌生人,自己再心软也不能没有一点防备,万一他们入村后作乱呢,到时候自己可不得担责任。
这么一想,老妇人忙就喊停。
刚走回回家人身边告知喜信的李瑶光不解回头,“大娘还有和吩咐?”
老妇人忙笑道:“呵呵,也没甚大事,就是怕你们找不见地方,还是俺走一遭送你们过去罢。”
李瑶光:“那怎么好意思,太麻烦您了。”
“不麻烦,不麻烦,顺手的事。”,怕李瑶光拒绝,老妇人赶紧朝着屋里方向大喊了声,吩咐家里人看着锅灶,一脚迈出门槛,招呼着李瑶光他们就往村里去。
路上,老妇人还忍不住拉着李瑶光说话,了解情况。
“孩子说来也是你们运道好,这大雪的天,最近的镇子离着咱这远着呢,坐车都得走半日,不过俺们村里的许大夫可是神医,十里八乡都数得上号的人物,老厉害了,你瞧,那就是村口,往回过来些的青砖大瓦房院子就是俺们许大夫的家。”
说着话不知不觉就到了地方,众人顺着老妇人手指的方向看去,果见村口进来的一溜土坯茅舍后,一处占地面积不算小的青砖瓦房映入眼帘,比之当下屋舍,看着还怪气派的。
程塑的目光不由落到了这处院子门口,看到门当,程塑心下疑惑,“咦?这许大夫府上莫不是还有读书入仕之人?”,要不然这门当可不是寻常百姓配用的。
老妇人是不知什么入仕不入仕,但却晓得读书人,听得程塑疑问,她哈哈一笑,可是得意。
“那可不是,俺们许大夫可是正儿八经的读书人,身负秀才功名呢,是俺们十里八乡头一份!”
照这么说,“那为何许大夫不继续功名科考,反而是成了大夫呢?”
大夫在大靖的地位虽高,却也高不过读书人啊!
这个老妇人倒是被问住了,“这个事吧俺们也不太懂,不过俺们许大夫平日被问的时候,说的最多是就是那什么,不为娘相就是那什么娘的……”
程塑:“不为良相便为良医。”
老妇人一拍大腿,“对对对,就是这个话,后生,你怕不也是读书人吧?说话跟俺们许大夫一样文绉绉的。”
“在下惭愧,粗浅读过几本书识得几个字罢了,不比许大夫高洁,考取了功名后还能沉得下心钻研医术,造福一方百姓,此等心性,程某望尘莫及。”
程塑内心羞愧,毕竟他那书读的也是操蛋的很,至今连个童生都考不下来,有何颜面以读书人自居。
才这么自愧的说着话,突的,一道陌生的声音插入其中。
“唉,此言差矣,既能说得出不为良相便为良医之话,想来兄台心中自有沟壑,又何必妄自菲薄。”
这是谁在说话?
程塑、老妇人不禁面面相窥,就在众人疑惑之时,面前紧闭的大门吱呀一声突然打开,从里头快步走出位年约三十许左右,长相文雅,身着蓝色棉袍的书生来。
原来也是巧合,在李瑶光一行抵达许大夫门口,说着刚才那一番话的时候,许大夫也正好从屋里出来,正在查看自家院落房舍的情况,以防雪大压塌屋顶,不想才巡视到大门边,就听到外头这番动静。
身在深山中,周边又无说得上话的友人,当初止步仕途说不遗憾更不可能,难得遇到个读书人,还这般理解自己,许大夫只觉遇到知己,不慎欢喜。
所谓士为知己者死,这话不假,高兴之下,许大夫忘形,人都还在门内,就忍不住激动的高声插话。
许大夫一出来,先是给带路的老妇人问了声安,“吴大娘好。”
随即看向李瑶光一行,目光落在程塑身上,朝着他拱了拱手,朗笑着行了个书生礼。
“哈哈哈,有朋自有方来不亦乐乎,兄台贵姓?”
程塑忙也回礼作答,“不敢不敢,在下程塑,见过许兄。”
君子相交,书生意气,自是一番客气,程塑才要道明来意,边上看不惯这么文绉绉的吴大娘就先一步开了口。
“哎呀许大夫,这些都是外乡人,探亲路上遭了匪,一个个受了伤,这是下山求医呢,问到俺老婆子门上来,俺一个心软,这便带着他们来寻你。”
许大夫闻言连连点头,“哦哦原是这样,看程老弟神色怕是有伤,快,快,速速随我进屋诊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