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瑶光很没骨气的立马就妥协投降,眼睛布灵布灵的看着钱掌柜,里头写满了真诚。
“既然钱掌柜如此真诚邀约,在下莫敢不从,只是钱掌柜,咱们刚才所叙之事,可否签个约,落定纸上啊?”
她自认不是个聪明人,也不懂这个时代很多事情的弯弯绕,为保自己利益,还是有个书面协议方才稳妥。
钱掌柜挑眉,暗道小家伙还挺精明,不愧是权贵门第走出来的人,反正自己人正不怕影子歪,签便签就是。
大手一挥应允下,李瑶光颠颠的就跑到了书生摊友那边借了笔墨纸砚。
摊友们听说她竟好运的签约味美楼,一个个不由失落,以后他们再没法沾说书的光得好生意的同时,又纷纷替李瑶光高兴,甚至还几人一齐相邀着,亲自过来给李瑶光的合约做保不说,额外还请来了巡街的衙役下场亲做见证人。
书生摊友更是亲自捉刀,挥毫泼墨,两份契书书就,李瑶光与钱掌柜双方签名,钱掌柜盖上味美楼东家印,各方见证,亲笔画押,契书李瑶光与钱掌柜各执一份。
把这新到手的聘用合同往兜里一揣,李瑶光先是送走了自得意满,离去时哼着小曲,走路都带风的钱掌柜,回头看向身后众人,李瑶光向其团团抱拳作揖。
“今日多谢诸位叔伯,也多谢谢差头跟几位差役大哥帮忙见证,小子无以为报,不如请大家喝酒如何?”
众人既是主动相帮,一来是感激,二来也是她真的书迷,自然不会让她小小一个破费。
谢差头手扶腰刀,依旧顶着他那张威严的脸,道了句他们兄弟几个还要巡街就要告辞,其他李伯等人也纷纷说他们还得守摊多有不便,一个个的摇头拒绝。
“不了,不了,李小子,你的好意我们大家都心领了,吃饭喝酒就不必了,大家都忙,都有要紧事在身,吃饭的话等以后有机会再说。”
“对对对,小子,吃饭喝酒不必,只是如今你得了高枝走了,再不在我们这瓦巷摆摊说书了,今后去酒楼里发财,也别忘了我们这些老伙计,要是有时间了,记得一定要回来看看我们啊。”
“对对对,记得要回来看看。”
李瑶光扫过这一张张质朴到可爱的脸,不住的点头,“大家放心,以后得空,我一定常回来。”
就这样,在大家伙依依不舍的目光下,李瑶光挥手告别了自己的摊友听众,开启了自己的新征程。
时间眨眼过隙,从得味美楼邀约开始,日子又过一月,天也不知不觉间进入到了一年当中最热的那个时间段。
对街几颗杨树上,知了不知疲倦的不停叫着,叫的人心烦意乱。
雅贤阁内,掌柜的坐在一楼大厅一侧的柜案后,烦躁的扇着手里的折扇试图降温,可一抬眼,看到自家这空荡荡的大堂,再想到楼上十间里还不满一间的包间,再想到往日阁中热闹景象,掌柜的越发心烦意乱,听着阁中圆环戏台上的袅袅曲音,莫名觉得不喜。
“弹的什么狗屁吊子,大热的天,不知道弹一些叫人宁心静气的好曲子吗?弹的这是什么鬼东西!”
一声喝,声音瞬间回荡在空荡荡的大厅之内,台上弹奏乐曲的乐师们一顿,呐呐不敢多言,几人相视一眼,同时有了默契,古琴起头,琵琶在后,萧声附和,瞬间一改刚才欢快的曲风,一曲宁静深远的轻吟曲目随即响起,环绕阁中。
掌柜的一听,瞬间又不满的破口大骂,“这是什么鬼东西?哭丧吗?啊?悲悲凄凄的,没得好心情都被这破曲子给败坏光了!”
众乐师越发不知所措,奏也不是,停也不是,曲调瞬间走板,气的掌柜当场拍了柜案。
“什么狗屁玩意,连个曲都弹不好,本柜花高价请你们来,你们就给本柜,给本阁的贵客弹这些?呵!难怪的近来客人都不登门了!!!”
这锅扣的有点大,扣的几位乐师不知如何是好,而缩在阁中各处不敢露头的小儿伙计们,一个个心里对乐师们也是同情无比,却没一个人敢上前去掘自家掌柜的虎须。
近来他们雅贤阁也不知为何,生意奇差无比。
起先吧,他们怀疑,心说是天热,客人们都不喜出门?
可随即想想又觉不对,往年又不是没热过,可他们雅贤阁的生意该怎么热闹就怎么热闹,完全不受影响,说句毫不夸张的话,往先的时候不要说只是天热了,就是天上下刀子,也无法阻止那些权贵子弟前来找乐子啊。
今年这事情不对头,很不对头!据小道消息,听说连他们雅贤阁背后那极有权柄的神秘东家都已经过问了,如此压力山大的,也难怪自家掌柜会上火。
阁中伙计们一个个的缩着脖子不敢冒头,可再不敢掘虎须,有的虎须他们还必须要掘。
这不,众人都恨不得缩到地底,不对掌柜的面,纷纷来个原地消失的呢,阁中后门处就有人喊门,前去打开一看,原是早前定的冰块到了,冰阁送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