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谁也没见过叶怀诗这样一副样子,外边的人大气也不敢出,更别说事情的主角王婆子了,她现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等把王婆子弄出屋子外面的时候,外面偷听的那几个丫鬟赶忙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良久,她们才开始偷偷讨论:
“夫人这次竟然是动了真格了?我以为她不敢理王婆子呢!毕竟之前的夫人们还敢跟老夫人叫板,我们现在这个夫人一直唯唯诺诺的样子,没想到在这个事情上这样敢!”
“敢与不敢那也是王婆子的错,夫人这也只能说是应该的明事理,可是我倒是看不懂了,若是夫人真的打算收拾王婆子,当初又为什么去收拾秋桐和秋卉呢?”
“诶,要不说你傻呢,若不是秋桐秋卉被处罚了,王婆子会敢露出马脚吗?”
听到这里,另一个丫鬟一下子眼睛都亮了:
“诶呦,我们这个夫人,好像确实是有点东西!”
“谁说不是呢?长得是所有夫人中最漂亮,而且似乎也是最老夫人欢心,你们说……她不会真的能长长久久在相府待下去吧?”
“待下去也好啊,天天换夫人,饶是谁也受不了,况且难得遇见一个明事理的……”
素月出来听见她们几个的议论,心里是暗自窃喜的,但是表面上却不表现出来:
“你们几个,还不赶快把东西收拾好了,没事少在背后嚼夫人的舌根。”
转头却兴高采烈地把这些人说的话给叶怀诗复述了一番。
“夫人,现在大家都很喜欢你呢!”
但是素月却也有自己的惆怅,
“不过夫人,说来您真的有把握老夫人不认识王婆子吗?万一王婆子真的是老夫人那里的老人,我们岂不是要完了……”
叶怀诗知道素月的担忧,不过还是赶快来安慰她:
“你自是不用担心,当初这管家权我拿到的时候就已经同妙双姑姑说了许多,我做的这些自然是不会触着老夫人的霉头的。”
素月松了一口气,自从这些事情过去之后,叶怀诗在侯府也不是终日郁郁寡欢无所事事了,倒是也有许多事情可做。
旁的下人对她也毕恭毕敬,而老夫人早已经为了求孙一事近乎魔怔,叶怀诗除了偶尔会在老夫人那里吃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平日也不用总跟她待在一起。
她天天抄写经文都已经忙得不行,有时候叶怀诗觉得她冷漠得可恨,有些时候却又觉得她实在是一个可怜的女人。
日日为着嫡孙,耗干了心血。
听说老夫人原先同老爷关系是很好的,可惜就生了袁志这一个嫡子,又这般的性子,把自己的身子搞垮了,想要孩子可不是难上加难吗。
可是老夫人却始终记着自己在袁家的使命,日日为着嫡孙一事惆怅。
而家里旁的妾自从知道了叶怀诗得了掌家权之后,加上从前她救了念余一命,无论是否感念,大家也都知道斗不过叶怀诗。
她们一个个地倒也是都守规矩,尤其是念余,自知夫人的救命之恩,许多事情都做得周到。
大半个月下来,这一切竟也安安稳稳。
相府大家倒是都心里安稳,唯独叶怀诗,又要为着玉郎的事情开始惆怅。
这次他又打算怎么进入相府?又要翻墙吗?
可是自从上次茶馆一次,叶怀诗已经要把玉郎恨透了。当初他就那么把自己丢在了街上,若不是太子,自己早已经要为着失贞一事被扒光了衣服挂在城墙上了。
这人都身份如今她都看不透,可是自己却在他面前丝毫没有任何隐私可言。
若是哪日他厌弃了自己,他手里的把柄足够无数次让自己惨死。
从前的恩情和亏欠,叶怀诗不否认,可是这世道同女子而言实在太艰难,玉郎这般折辱于她,却不知她事事全非本心,想的不过是活下去而已。
单凭这点,他们两个就已经不同路了。
可是饶是她这么想着,玉郎若是还要强迫她做些什么,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素月总是不明白,为什么叶怀诗这些日子明明已经过得安稳,夜里却还总是喜欢点燃蜡烛,望着漆黑如墨的窗台。
长久发呆,却什么话都不说。
素月不知道,若是真闭上了眼,叶怀诗脑海里就全是陆承渊侮辱的词汇,和闻了那熏香之后,叶怀诗在陆承渊面前求爱的样子。
在他面前,自己一点尊严都没有,而这刚好是他喜欢看到的。
数到这一日,刚好是最后一日了。
她不知道玉郎这次是什么方法,可是她再没有上次那般期待的感情,甚至害怕,不知玉郎又将以什么办法降临的害怕。
那种,他随时会把自己推上断头台的恐惧。
“素月,你先走吧。”
“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