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这一切都结束了的时候,叶怀诗呆呆地看着天花板,陆承渊长久没有回应她,两个人虽躺在一张床上,却如同陌生人一般。
这是这么长时间以来,陆承渊第一次在叶怀诗身上感受到他梦寐以求的需要感。
尽管今天的讨好都是他用了手段才得来的,但是这一切他太渴望了。
刚刚叶怀诗那些意味不明的话陆承渊不懂,只是看着她这次流眼泪,却无端心烦。
“叶怀诗,我说过,这一切都是你欠我的。”
躺在床上的叶怀诗一动不动,她现在脑海中不自觉一直在回忆着刚刚的经历。
虽然做过粗使丫鬟,但她原来也是一个正经人家的姑娘。
就这么被陆承渊像一个动物一样玩弄。
“是。”
叶怀诗声音支离破碎,背对着陆承渊,他听不懂她其中的情绪。
“是我欠你的,我欠你的……”
叶怀诗喃喃着,机械重复,像是在试图说服自己这一切背德的行为都是她亏欠玉郎的。
可是她说服不了自己。
受了那么久的教育,无论如何她也无法忍受自己竟然是这样一个人。
无论是刚刚在床上如同花娘一样的举动,还是日复一日与玉郎这背德的事情。
“玉郎,我快要疯了。”
若不是身上还背负着对叶家的恨意,她还想弄清楚自己和母亲的身世,她真不知这样活着的意义。
陆承渊本来看见叶怀诗魂不守舍的样子有些心疼,可是当她说出自己快疯了的时候,陆承渊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叶怀诗,你说你快疯了?你不觉得好笑吗?”
他受不了她现在一副受了屈辱的样子,抓起她刚刚堪堪穿上的破碎青绿衣袍的领口:
“可是,被抛弃的人,明明是我。
“我们两个当中,明明我才是被放弃的那一个啊!你现在说你快疯了,那我呢?我经历的这一切又算什么呢!”
陆承渊强迫她与自己对视,可是他的控诉中,叶怀诗如同一个眼神空洞的布娃娃,一言不发。
门外梁祝的曲声仍旧声声传来:
“光阴如箭似水来,匆匆过了三载长。事要三思休鲁莽。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惹心烦。
他二人分明夫妻样,谁来撮合一炉香。
可笑我烘烘头脑太昏。
我寒梅岂怕风雪压,凤凰怎肯配乌鸦。”
听到这里,陆承渊喃喃道:
“凤凰怎肯配乌鸦。
好一个凤凰怎肯配乌鸦。”
他一把把叶怀诗推了过去,转头离开。
留下衣衫破碎的叶怀诗一个人留在房里,闭上眼睛,脑子里一片空白。
刚刚还是一起来看戏的。虽然知道自己已经嫁作他人妇,但是看见玉郎邀请自己一起去吃茶听戏点时候,她是期待的。
这背德的事情她还是做了出来,那一瞬间,她也好怀念自己的少年郎。
为什么这一切成了这个样子呢。
其实在玉郎心里,自己一直都只是他闲来无趣拿来玩玩的玩物罢了。
他希望自己能在他面前摇尾乞怜,他想看自己的自尊撕裂在他面前祈求他的样子。
其实一直都是这样的,只是她看不清。
屋里还有一面镜子,只是刚刚两个人情浓之时已经把镜子打碎了。
叶怀诗像是怎么都感觉不到疼痛一般,捡起了地上的镜子碎片,想办法把身上的伤痕遮住,却怎么也遮不住。
鲜血顺着她的手肘往下落,一滴,一滴,一滴。浸透青绿色的衣衫。
今日她穿来吃茶的时候还像一个干干净净的小郎君,现在却如同一朵雨后落在泥地里的脏污花朵。
叶怀诗现在的头发已经散了下来,这样的一身装束出去叶怀诗必定是要被千夫所指的。
她出不去,可是天已经快黑了,若是不能回去,她仍旧是有出去寻觅奸夫的嫌疑。
况且她的衣衫也遮不住身上的伤痕。
她该怎么办?她不知道。
可是若不求玉郎,今日她只有死路一条。
从前在很多时候,很多地方,在最绝望的时候叶怀诗想过去求叶府的大丫鬟,哪怕挨打呢,她也想活下去。
可是玉郎他总能剥夺自己最深处的求生欲望。
天一点点黑下去了,叶怀诗若是再不回去,自己到底还能不能活下去,还有几分生还的可能,她不知道。
可是她这一刻好累,好累,什么都不想再去思考。
再次睁眼的时候,叶怀诗竟已经躺在了叶府自己原来房间的床上,这个时候天已经通黑,素月趴在自己的床边啜泣。
看到叶怀诗醒了,她像是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