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路上他总是一副风光霁月的体面模样,今夜这是第一次看见他情绪崩溃,如同那夜新婚,他在自己肩头红了眼。
“玉郎,你就把我当做一个负心人忘记,不可以吗?我是抛弃了你,可你还有很多选择,还有很多好人家的女娘等着你。”
今日玉郎本不到中毒的时候,但是他看着叶怀诗这幅样子,内心的仇恨与爱意和对丞相的妒忌如同藤蔓一般爬满了他的心尖,把他遮蔽得喘不过气来。
今日属下是给他定了房间的,他以为自己可以忍住,却到了现在还是忍不住想要她,已经到了发疯的地步。
这个时候夜已经很深,不过上元节这日前半夜灯火通明,街上的人还是有很多,他听着叶怀诗嘴里说出这么多伤人的话,把她紧紧地挤在墙角,亲自堵上了她的唇。
玉郎两只手刚好能环住她盈盈一握的腰,像是要把她困住一般,再不舍得松开,两只手一路向上,任由叶怀诗挣扎着,他却越收越紧。
叶怀诗呼吸都已经不稳定了,柔弱无骨的双手一下下地想要推开他而不能,不得不回应着他,却从间隙中不得不泄出一声声呼救:
“玉郎,玉郎,求你……”
可是面前的人却像是越听她呼救越兴奋一般,面前的吻更加深了去,甚至要吞掉她细碎的呼吸。
她眼角的泪水再一次滑落下来,感受到叶怀诗因为窒息而不断加快的心跳,面前的男人才逐渐把她松开。
刚刚逐渐狂躁的情绪被叶怀诗的求救声安抚了下来,他静静地看着眼前大口呼吸的女人。
“叶怀诗,你真以为我今夜不能把你掳走吗?”
听到这个她就觉得脊背发凉。
她一直在路上就担心着玉郎逼迫她在巷子里同他进行男女之事,虽然现在玉郎的身子根本不需要解毒。
可是他若是进行到天亮,这次没有丞相被迷药迷晕的时候,她彻夜不归,无论是什么理由都是死罪。
况且在这里女人本就是男人的私有物,若是她被玉郎抢了去,且不说丞相会为了他的面子一刻不停地通缉她。
就说自己辜负玉郎这一点,若是被他掳回家去,她不敢想象日后的日子该有多昏天暗地。
“你想怎么样?”
叶怀诗抬起那双如同小鹿一般无害的双眼,其中的委屈如同从林的雾气遍布。
“我想要听你解释。”
面前的男人又恢复了那份冷静的模样,他每次冷静的时候面对叶怀诗,都像是带着笑的。
叶怀诗抬起头来,眸中像是一丝一毫欺骗的意味都没有:
“从前做丫鬟是真的,日后因着叶老爷对我好,我做了他家的义女,为小姐的前程铺路去了丞相家,他们对我很好,这一切都是我甘愿的。”
面上的她神色坚定的就像是一个愿意为了恩情付出一切的忠仆,可袖子之下她的指甲早已嵌进肉里。
她没撒谎,她甘愿的。
就算不是甘愿的,如果没有她母亲的事情,这一切她确实也无法阻止,甚至根本没有机会出府去给玉郎解释。
现在,她只是把这个故事只讲了一半。
面前的男人怎么可能没有调查过她,她现在嘴里说的话,他已经从抓来的可能的人那里调查过一万次了。
面前的男人冷笑一声:
“这样的话我从旁人的口中听过一万次,却不及你亲口说出一次让我觉得荒谬。
“云娘,你这一生不是最自诩自立,怎么就为了一群让你为奴为婢的人,甘愿去做了这全京城的笑柄?你不觉得你这逻辑不通吗?”
是啊,从前他们二人在一起的时候,玉郎知道叶怀诗性子要强,他同她说自己喜欢她的时候,她拒绝了。
理由是他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家的,若是同他在一起,自己只得做妾。
如果可以,她这一生都不愿意做低伏小的。
要不是当年自己亲自允诺了她正妻之位,又处处与她发乎情,止乎礼,他们何来这样的牵绊?
可以说,这些牵绊是他放弃了世俗所给予他的利益,求来的。
他甚至为了不要日后因为权势地位不得不后宫佳丽万千,一直逃避争权,惹得众人不满。
只因云娘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真心待他的人。
他冷笑一声:
“我总以为你跟别人不一样,不过也就是一个奴隶命罢了。
“给口饭吃,就心甘情愿给人家当狗。
“我也可以对你好,要不要考虑,来做我的狗?”
最相爱的人往往更知道该如何戳痛彼此,他太知道叶怀诗在意的是什么了。
叶怀诗从没想到他会用这样一番话侮辱自己,眼圈止不住地红了又红:
“你这样身居高位的公子日日锦衣玉食,哪里知道什么是感恩,自然不会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