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怀诗现在浑身不适,哪里还有心思去听婆母这半羞辱半赞叹的话语,双眼的睫毛不停地颤抖着。
“多谢……婆母。”
可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她现在想要活得好一点,只能在丞相府忍辱负重。
老太太现在心情格外好,刚刚还把素月的脸打得啪啪响,亲手当着大家的面脱叶怀诗的衣服,现在她又让素月平身,给叶怀诗赐座,变脸的速度可是一般人难以企及的。
素月站在叶怀诗旁边帮她整理着衣衫,整个屋内的人要不是在打量老夫人的神色就是在偷看叶怀诗。
老夫人嘴上不住地赞叹着:
“我早说我儿子可以,都是那些女人不行,旁人还不信,现在我袁家来了这么多女人,那些女的不行的死了也就死了,没想到叶家竟然送来这么一个尤物。”
从前她也是性子阴晴不定,今日心情大好,屋内的妾也不敢说什么,她拉着自己的婢女妙双就说个不停:
“我也是做过妇人的,哪里不知道这床笫之事,这个姓叶的跟之前绝对不一样。
“果然还是要漂亮,只要她够漂亮了,怎么样都可以,旁人表面上对我毕恭毕敬的,背后不知怎么笑我这个老太婆抱不了孙子呢!
“现在好了,有了怀诗,假以时日我不信我抱不到孙子!”
下面坐的叶怀诗此刻已经脸色发白,她跟玉郎那次自然是自己的第一次,可以说是什么都不懂的。
却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被老夫人看出了差别,若是日后她真与袁志说起来,她这可不是要露馅了吗?
素月也是注意到了身旁的怀诗脸色不好,给她递了一杯茶,叶怀诗一抬头,正对上她肿得高高的脸颊。
“怀诗,别累着了,这些日子好好休息着,过段时间我叫个郎中来看看,说不定你真能给我生个孙子呢!”
叶怀诗面上撑着笑,嘴唇却发白:
“多谢婆母关心。”
回去的路上,素月面上倒是第一次有了光彩:
“这么多个夫人,你是第一个没被她刁难的。”
素月倒是已经习惯,只是今日叶怀诗挡在她面前替她顶罪,这倒是从没有过的事情。
“我竟不知这是福是祸。”
叶怀诗心里慌得厉害,若是玉郎这么下去,自己不知何时才能安稳地活下去呢?
可是如果没有玉郎,那一夜丞相未必不会把自己侮辱死,自己的婆母也不一定会对自己这么好。
素月哪里知道叶怀诗的挣扎,只是因为今日的事情对她平添多出几分真心来:
“夫人何必担心这个,丞相在朝中是手眼通天,连储君都让他三分,你虽说他从前风流成性,只是夫人若真能得他几分怜爱,总归是很好的选择。”
叶怀诗回去任由素月给她上着药,她伸手似是在把玩面前的冰块。
等素月给她上完药,她竟也让素月坐在凳子上,自己起了身。
“夫人这是做什么?”
叶怀诗拿起面前的冰块,轻轻地放在她的脸上:
“我知你做这当家主母的婢女日子定是不好过的,现在你不用我的药,估计出了这个门也不会有敷药的机会的。”
素月想推辞,却被叶怀诗按在凳子上。
“夫人,这怎么可以,这不合规矩,更不合身份……”
叶怀诗却轻轻笑一声:
“什么身份?身份就是我做了十几年的粗使丫鬟,脏活累活我都做过了。规矩就是我为了一群杀人犯,被骗到了这里。”
素月对于从前叶怀诗的经历也是略有耳闻的,毕竟半道培养个婢女做义女还是很不常见的。
来丞相府的女人多的是身份卑微的,但是她们在爬上了高位之后,却没有一个如同叶怀诗一样,这样对待她的。
想到上一个夫人也是小门小户出身,是以好生养出名,每次丞相虐待她,她就拿素月撒气。
她也是习惯了。只是素月已经熟练了调教夫人的工作,老夫人就把这个活计交给了她,她倒也是跑不掉。
素月平日话不多,这一刻竟然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谢意,看着叶怀诗精巧的手艺给自己敷了冰块之后又涂了药,只是说:
“日后,我尽力保夫人平安。”
叶怀诗似乎没有在听她说什么,自说自话:
“素月,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驰。所以本不该如此看重这张脸,可惜我们总要成为这后宅妇人,是不得不以色事人的。”
素月只当叶怀诗因为今天被羞辱的事情心里过不去,于是就安慰她道:
“夫人何必这么想,我们不得不以色事人不错,讨好别人的工具,也可以是武器。”
等她离开,看着叶怀诗神情恍惚的样子于心不忍:
“夫人好好休息一下吧,午后还会有人来找夫人请安,养好气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