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中军大帐,杜如晦拉着房玄龄来到自己营帐,连忙沏了一杯茶请房玄龄坐下,应该是有要事相谈。
房玄龄看着一脸愁容的杜如晦开口:
“克明,我比你年长几岁,有些事还是要嘱咐你,你可不要生气啊!”
杜如晦微微躬身,施了一礼。
“房大哥,这是哪里话,有什么话您尽管说,小弟十分仰慕您的才学,心中还有许多事情要请教兄长。”
房玄龄也不拖沓,直接问道:
“你可知殿下现在最愁的是什么?”
杜如晦思索后。
“应该是目前的战局,如果真如长孙大人所说,窦建德被唆使参战,那眼前的洛阳城说不定就是我们的葬身之地了”
房玄龄招呼杜如晦坐下,来到案牍前拿起笔,草草写了几个字递给了杜如晦。
杜如晦看着“争皇位”三个潦草的大字有些懵了。
这段时间他多次试探李世民的心意,但怎奈每一次李世民都是表现出一副不悦的表情,很多时候他都觉得这位秦王殿下对这皇位根本没有心思,可房玄龄是什么人,李世民身边最为倚重的心腹,而且心思缜密,今天告诉自己是什么意思呢?
“房大人,我有些不明白了,这些是您的猜测还是殿下自己的心思。”
说着拿起那有些潦草的字在房玄龄眼前晃了晃,没等杜如晦反应房玄龄已经将写有字迹的纸张拿了过去,径直走到装有火炭的盆边,将那张纸扔了进去,片刻燃成了灰烬。
这才转身来到杜如晦身旁坐下,附耳小声说道:
“这些话本不该和你说的,克明我们做为殿下的臣子,事事应当为殿下分忧,但有些事不能放在明面上,就如你刚刚在大帐之内的话,今后不可再提。”
杜如晦点了点头。
“可有些事不说不等于不能做,我们需要推着殿下,用我们的行动帮助殿下扫清障碍,你可知道我们做和殿下做,二者有些天壤之别,我们做还有回旋的余地,可殿下呢,一旦节外生枝,那殿下就是万劫不复,言尽于此,明白了吗?”
房玄龄轻轻拍了拍杜如晦。
“你呀,还是有时候太急躁了些,可有些事只能缓缓图之,殿下知道,我也知道,长孙大人也知道,你还是太年轻,慢慢磨吧!”
此刻杜如晦方知自己才是那个蠢笨之人。
起身对着房玄龄恭敬一拜。
“今天房大人一番话,克明方才醒悟,定当铭记在心,谢谢大人教诲!”
房玄龄摆摆手。
“教诲不敢当,只是你我二人皆是殿下谋臣,自当要做殿下的眼睛、耳朵,甚至必要之时,还要做殿下的手,殿下想做而不能做的我们做,殿下想说而不能说的我们说,以殿下战功赫赫的功绩,加上我等的助力,那个东西争上一争为未必没有机会。”
说话间用手指向上指了指。
“现在目前还有一事,我们需要谋划一二,临机决断的能力我不如你,你帮忙分析一下。”
杜如晦已经对眼前的房玄龄佩服无比,再次拱手笑道:
“兄长请说,小弟我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二人各自落座。
“克明老弟,我知今日那三件事情你心中早有判断,还请将你的心中想法说与我听听。”
杜如晦喝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开口:
“第一件关于皇太孙的事情,我觉得暂时不用理会,但那个以往孱弱胆小的太原郡王,为何一改往日锋芒毕露,大获陛下圣心,这个还需要长孙大人时刻派人盯着,要知道太子是国本,而他的儿子亦是国本,如今殿下嫡子去年刚刚出生,与那黄口小儿自是不能相比。我的意思是如有必要可以用些手段。”
说着在自己喉咙处,用手轻轻一划。
房玄龄心中一惊,眼前之人真是做事果决,什么事都敢想还敢说,怕是日后更敢做,不由得后背冒了一些冷汗。
而此时远在长安城东宫的李承宗也是感觉心中一丝凉意,虽说已经秋末,但自己身在房间之内,远处的炭火还不时发出滋滋的声响,若是他知道已经有人在计划谋害他,估计拉李世民下马的动力会更添几分。
画面回转,房玄龄没有打断杜如晦的意思,仍旧看着杜如晦等待他的下文。
“第二件事情,虽然兄长在殿下面前陈述了利大于弊 ,可如今瓦岗众人效忠之心是对殿下还是陛下,目前还未可知,揣摩人心我不如兄长,但我只知道,只要殿下有那心思,这些人的想法很重要,须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因此如若那李世绩真来了,必须让他表露真心,若非我一心之人,早除之未尝不可。”
“这第三件事嘛,无论最终窦建德是否前来支援,粮草依旧是我军的命门,敌军龟缩不出,我军劳师远征,两者此消彼长,终究对我军不利。打战不当是将帅指挥,士卒卖命,后勤补给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