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君无转易,何异北辰星。”
毕业那天,我在众目睽睽之下送给他一张带有祝福的明信片。
明信片的内容很简单,只有短短一句,“惜君生羽翼,一化北溟鱼。”
在此之前我倚靠在包厢里的沙发上,房间里烟雾缭绕,酒味浓郁,而我是不沾烟酒。
他们尽情地享受苦尽甘来的第一天,歌笑声经久不息。
在半夜11点,我们纷纷道别的时候,我才将这张明信片赠予他,祝福他金榜题名。
他们都说,为什么就送一张明信片。
我不禁一笑:“注定是要分开的,送什么也没有意义了。”
六月底,高考查分如期而至。
我坐在电脑前,输入着我的考号。
结果是:502分。
这足以让我上一个很好的学校。
我敲着桌面,声音无限放大。
我拿起手机,发了一条微信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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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在吗?
开心同学:怎么了?
星:成绩出来了,我想问问你多少分。
开心同学:要不这样吧,咱们玩个游戏,咱俩把成绩都乘以01,就是小数点往左移一位得到的数字给对方发个红包。
星:行。
在这发红包的十几秒内里,我思虑了很久,当我发过去的时候,他的消息也一并而来。
我们双双领了红包。
在黑夜里,手机屏幕发出了刺眼的光线,我还是能呆呆地看着那两串数字。
星:已领5770
开心同学:已领5020
而那5020的红包是我最勇敢的时候。
后来,到学校填写志愿的时候,他跟我讲了很多注意事项,他的头缓缓偏过来,耳垂微红,我便想起了高一那年的夏天,他也是如此。
最后,我们交换了志愿表,他去了北方,我去了南方,我们也嫌少联系。
于是啊,我们没说再见也没说喜欢。
高一那年的夏天,我们初遇为同桌关系,你拘谨得很,让我不敢轻易打扰你。
之后的那些日子,我们日渐熟悉,讲话也越来越频繁,有一天,你没有穿校服,而是穿了一件黑衬衫。
你的一袭黑衬衫,使我喜欢你了一整个青春。
那天,他问我,他好看吗?
我也只是喃喃自语,“好看。”
“什么?听不见。”他歪过头,凑到我耳边哼笑。
我连忙撇开他,假装很正经。
高一下册的期中,我发挥超常,考了全班第五。
那一天,我早早来到了学校,门口的他也已等候多时。
“你怎么考到我后面去了?”我嘲笑他,也拍了拍他的肩膀。
“让着你。”他靠在墙边,无奈地笑了笑。
他帮助了我很多,我也怀疑他是不是对我有好感。
每天只要他往我这边看的时候,我就知道他要凑过来讲题。
我说:“为什么你知道我不会呢?”
他抬头睨视着我说:“看你发呆的样子肯定是遇到难题了。”
我憋红了脸,指了指一道函数题,“这个不太会。”
“嗯。”他凑过来,挪动了一下坐凳,熟练地写了几道函数公式。
十分钟过去了,他才说: “听懂了吗?”
“还是有一点不懂。”
“笨蛋。”
高中时期,我的水杯是从不缺水的,当他要去打水的时候,总会提醒我把水杯给他。
有次他在班里宣布一件事,他讲得很快,同学们一个个嚷嚷着没听清,然后我便上台跟他们又复述了一遍。
当时有人起哄说道:“小班长,挺贴心的呀。”
那时候他是班长,我也想不明白当时的我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勇气。
也就是这些,让班主任看出了我们的问题,他被喊到办公室谈话了一番,我在教室里很是不安,很害怕把我们调开。
回来后,我问他,“发生了什么?”
他摇摇头,说没事。
几天后,我才知道,我要被调走,这个位置本不是我的,是他为我争取来的。
青春里的他是有滤镜般的完美,他似月亮,代替了那一盏破败的路灯,为我等待着曙光的降临。
高一下册的风很凛冽,流感也层出不穷。
那天,我发烧回家了,连续一个星期没有上学。
我记得印象最深刻的是不是他问我好不好,而是将我的卷子全部订正放好。
他对我说:“下次多穿点,流感很严重的。”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注视着桌上早已摆好的试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