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的思绪如缕缕烟雾缭绕,他默默思索:“娘娘手制的爆竹,乃是昙花一现的玩意儿。迎春所打造的算盘,撩拨得心绪纷乱无序;探春这风筝儿,飘摇不定,彷徨无依;而惜春的海灯,则是孤高清净的象征。如今正值上元节庆,怎的大家都以这般不吉之物作为娱乐呢?”他心头愈发感到压抑,但在贾母面前不敢流露丝毫忧愁,只得硬着头皮继续欣赏下去。
紧接着呈现于眼前的,是宝钗精心创作的七言律诗,他缓缓吟诵出声:
朝罢谁携两袖烟? 琴边衾里总无缘。
晓筹不用鸡人报, 五夜无烦侍女添。
焦首朝朝还暮暮, 煎心日日复年年。
光阴荏苒须当惜, 风雨阴晴任变迁。
(在朝堂之后,谁的衣袖中还残留着淡淡的烟雾?无论是在琴边还是衾里,都无法找到那份缘分。
清晨的时刻,无需鸡人报晓,五更时分也不烦劳侍女添衣。
日复一日,焦首朝朝暮暮,煎心年年复日日。
岁月匆匆,光阴荏苒,我们应该珍惜每一刻。无论风雨阴晴如何变迁,我们都要坚定前行。)
诗行流转之间,贾政暗自琢磨:“此物虽小,其意却有所限度,然而出自幼辈之手,这样的词藻更显得不吉利。看来她们并非福禄长久之兆头。”思虑至此,他的心愈发沉重,愁云惨淡,精神顿时萎靡不振,颓然低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贾母瞥见贾政疲惫不堪的身影,猜想他可能是过度劳累,同时也担心,是贾政在场,恐怕会无意中束缚住其他姊妹们畅快玩耍的自由,她便体贴地对贾政说:“你不必再猜了,去休息吧。我们还想再坐一会儿,稍后也会散去。”
听到贾母的话,贾政连忙应了几声“是”,尽管疲惫,他还是尽力劝了一回酒给贾母,之后才恭敬地退出了房间。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贾政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的心中充满了伤悲与感慨,思绪万千。
当贾政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贾母便轻声对众人说道:“现在可以尽情欢乐一番。”她的话音尚未落地,便瞥见宝玉似箭一般冲至围屏灯前,双手挥舞,侃侃而谈。他对每一个细节都进行批判,挑剔这个诗句不够优美,那个谜语解答不够得体,宛如刚从笼中释放的顽猴一般,充满了无尽的活力和自由。
宝钗微微蹙眉,温柔地提醒他:“你何不回到刚才的位置,和大家说说笑笑,那样不是更文雅一些吗?”凤姐也却不失时机地插嘴道:“你这个人呀,应该让老爷每日把你拴在身边才对。刚才我一时忘了,为什么不在老爷面前怂恿你也来出个诗谜儿,若如此,恐怕你现在早已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说得宝玉也急了,他一把抓住凤姐的手腕,像扭糖果般纠缠不休,嬉闹不止。与此同时,贾母与李宫裁以及众位姊妹们轻松交谈、欢笑,过了好一会儿,也感到了些许疲累。耳听钟声,意识到已是深夜时分,便下令将食物撤去,作为奖赏分给在座的每个人。
然后,她起身,宣布道:“今天就到此为止,休息去吧。明天还是节日,我们应该早点起床。明晚上再继续我们的聚会吧。”于是,众人开始徐徐散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