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
“您是真性情!”边上有人赞道。
六爷端着茶碗,“爷活的就是这份心气儿!看不惯我就说,让我烦我就骂”说着,瞥了一眼端着身份,在一边小口喝黄酒的老童生,“不像有的人,啥也不是还整天装他妈大尾巴狼!”
咳嗯
老童生一口黄酒呛在嗓子眼里,本想喷可是因为舍不得又硬生生的咽下去。
“诸位,别看这应天时报上说的是扬州的事,可有句话就天下乌鸦一般黑!”六爷又对周围人说道,“这官仓呀,肥得流油。你们想啊,连耗子都知道那儿吃的多,何况人呢?”
“远的不说,咱们就说水门关外的京师大仓,你们信不信,一样有人中饱私囊”
“不能吧,这天子脚下”有人道。
“天子?”六爷撇嘴,“皇上就是紫禁城里的佛,供着给人看的!出了紫禁城,就让人糊弄得两眼一抹黑!”
“你们还别不信!”六爷又道,“有那么一人,我也不说是谁了!在京师大仓当着个管库房的小吏”说着,捏着指甲盖又道,“就是那么一个芝麻大的小吏,连官儿都不是。”
“哎,人家就在北文庙大街后身,置办了两处二进的宅子知道那边宅子什么价吗?二进的院子,一套起码三百银元,还不算里面的家具”
“他一个小吏一年的俸禄才多少?不比茶馆小伙计多哪去”
小伙计笑道,“六爷,我可没钱拿!”
“那他妈让你白干活了,给不给你吃,给不给你住?”六爷翻个白眼,“这叫大树底下好乘凉,那小吏守着京师大仓,一年光是粮车进出给他的茶水钱,都比我辛苦做一年买卖多!”
“更别说什么陈粮啦!快坏了的油啦?长了毛豆饼”
“咱就说这长毛的豆饼,在官府的账册上都是损耗,扔的东西!可真扔了吗?”
“账面是扔了,他们私下里瓜分出来,卖给喂大牲口的,就是好大一笔进项”
“呜”周围的人竖着耳朵惊呼,跟听故事似的,眼睛瞪老大。
“还有装粮食的麻包!”六爷又道,“麻包可不便宜吧?寻常百姓人家一个麻包能用到死对不对?可是在官账上,那就是一次性的!”
“进了粮库,出了粮食,空麻包堆积如山,怎么办?甩卖给卖麻包的,不是钱吗?”
“那”小伙计忽然插嘴问道,“那以后装粮食要用麻包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