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烷恭敬的站着。
尽管此刻殿中只有他自己,可他还是非常恭敬的垂手站着。十步之外,是皇太孙的宝座,他对着宝座的方向微微低头,像是行礼。
看似恭敬,实则紧张。
他下垂的袖子,微微晃动着,喉结偶尔紧张的吞咽。
一阵脚步传来,太监大喊,“皇太孙驾到!”
朱孟烷马上跪伏在地,紧张得声音有些沙哑,“臣,参见太孙千岁!”
“起来吧!”朱允熥大步进来,直接坐在宝座上,笑道,“这么早要见孤,何事?”
朱孟烷依旧跪着,头都不敢抬,“请殿下,先恕臣,不孝之罪!”
朱允熥的面容郑重起来,开口道,“你虽还没有请封世子,但却是楚王的嫡子,孤平日对你的为人也略有耳闻,听说你勤奋好学,为人谦逊。为人至孝,爱惜手足兄弟。”
“这不孝的话,从何说起呢?”
朱孟烷抬头,眼中含着泪水,“臣,是要当您的面,说父王的不是!”
朱允熥表情凝重,对身边人挥挥手,让其他宫人都下去。
“你父王,有什么不是?”朱允熥问道。
“他!”朱孟烷咬牙,把心一横,“他暗中和其他藩王,结成了联盟!五王,同盟!”
腾,朱允熥顿时站起,喝到,“什么?说清楚!”
朱孟烷身体颤抖,汗如雨下,“昨夜,父王被皇祖父呵斥怒骂,回了藩邸后又喝得酩酊大醉。我和母亲安置父王歇息时,父王说了酒话。他说”
“说什么!”朱允熥怒道,“快说!”
“有些话,大逆不道,臣不敢说!”
朱孟烷真是不敢说,昨晚上楚王求见老爷子,不但没见到,还被骂了一顿。说他蠢笨如狗,不识时务,这么多年越活越回去了。
回到藩邸之后,楚王醉后大骂,这些年老爷子对他这个儿子刻意疏远了,不待见了。还骂故去的太子朱标,看着是个仁厚兄长,其实暗中给弟弟们下绊子。
还骂皇太孙,说还没当皇帝,就对叔叔们如此苛刻。若他登基,大家岂不是没有好日子过。还说,之所以老爷子如今对儿子们有意见,也都是皇太孙的挑唆。
还说,还说,真应了兄弟们的话
种种言语让朱孟烷一夜未睡,此等事若被皇祖父和皇太孙知晓,那就是圈禁的大罪。
甚至,还有性命之忧!
朱孟烷是个孝子不假,可他却未必是最得楚王喜爱的儿子,但一旦楚王有事,他这个嫡子绝对走不脱。
所以,一大早
“五王联盟?都有谁?”朱允熥冷笑道。
“燕周楚宁湘!”朱孟烷叩首,“连家父在内,五个藩王私下通信。说殿下将来恐怕容不得这些叔王们,大家要同气连枝,要让您知道,没有这些王叔的支持,您将来”
“呵!”朱允熥忽然笑出声,“这摆明了,是要造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