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拂晓刚过,皇宫传来懿旨,裴家大少爷裴郁势如破竹,旗开得胜,特封大将军。
武将之首!掌握政权!
不大一会,裴府赭红色高门上的匾额更替。
“大将军府”四个大字明晃晃,照亮早已落败的裴家又开始繁衍生息。
“少夫人,二爷在外也记挂着你,说今夜要赶来歇息,让夫人提早准备着。”
云欢听着丫鬟春桃同上辈子一模一样的话语,唇边不住噙上冷笑。
上辈子她和庶妹去寺庙祈福,突遇山寨打劫,明明是裴家大少爷裴郁搭救,庶妹偏要诱导她是裴家二少爷裴承舟相救。
为报恩,她自愿下嫁裴承舟,可他始终不与她同房,直到兄长裴郁回归他才夜夜留宿。
可后来她才知夜夜在她房中留宿之人竟是裴郁。
她接受不了这个噩耗去质问裴承舟,他说兄长是手握重兵的大将军,他怎敢忤逆他。
裴承舟一语将所有错尽数推到裴郁身上。
在裴承舟的挑拨下她恨上了裴郁,仗着裴郁对她的宽待,伙同裴承舟弄死了他。
裴郁一死,裴承舟不再忌惮,将兄长沾染弟妹的事散播出去。
生前一世英名的大将军,死后无一人来祭奠。大街小巷上到八十老汉,下到三岁孩童,无一不在咒骂他。
为做样子博盛名,裴承舟对她好了几日,打着为她好的名义接了庶妹进府陪她。
好日子没过两天,她撞见裴承舟和她庶妹苟且在一起,算计着她的丰厚嫁妆。
算计着她的命!
他们将她欺辱致死,对外宣称她从噩梦中走不出来,趁他们不备自戕了。
夜色渐深,云欢所居住的玉清阁陷入漆黑。
院中未掌灯,与夜色融为一体。
云欢身处漆黑房间。她上辈子不理解裴承舟为什么不让院中掌灯,还自作多情以为是怕她羞涩。
这辈子才知自己有多蠢!
夜分刚过,一道吩咐声划破黑夜,穿透在云欢耳畔。
“玉清阁所有下人全部退下。”
说话之人是裴承舟身边的小厮,平常与裴承舟形影不离,他出现就意味着裴承舟来了。
正因如此,上辈子的云欢才没有多心。
“爷小心。”随着小厮的一声提醒,房门被打开。
裴郁步伐踉跄走进来,他双腿在战场上受了些伤,本不该站立行走。
可怕云欢疑心反抗,只能忍痛前来。
“夫君!”
云欢想到上辈子的委屈,不由鼻子酸涩,柔柔唤他。
上辈子到临死前,才知当初的山贼是裴乘舟和云飞燕蓄意谋划,为的是让裴承舟英雄救美博她芳心,只可惜被裴郁抢先了。
可他们还是联手设计误导了她。
闻她娇柔声,裴郁步子一僵,眸底掠过狐疑。
上辈子的她可没有这么柔情,甚是娇羞。
想到上辈子云欢竟然设计害死他,裴郁心里冷意翩飞。
他面色沉沉朝着床边走去,借着月色,依稀能看清她的曼妙身姿。
如同上辈子一样,安静坐在床边等着他的夫君过去。
来到床边,站在云欢面前,他居高临下俯瞰着她。
云欢感觉裴郁身上带着无形压迫,那股戾气压得她心口猛然跳动,大脑空白。
她敛眉不明所以,她记得上辈子的裴郁很温润,虽然也是不与她搭话,可那份柔情她察觉得到。
怎么这辈子这般?
“夫君!”
裴郁冷寒犀利的眸光凝聚在云欢身上,侵蚀着她的感官,叫她快要窒息。
裴郁依旧未出声,大掌覆盖在她脑袋上,顺势滑落至侧颊爱抚摩挲。
云欢知他不会出声,便也不再唤他,侧脸迎合他宽大掌心的爱抚。
依着她讨好动作,裴郁眸色一沉。
在云欢心里他是“裴承舟”,所有她就这么爱裴承舟嘛?
是全然忘了说要嫁他之事!
半年前他得皇上密令悄然回京,搭救差点被欺负的云欢。
她害怕缩成一团,泪水糊了整张脸,递上自己绢帕,说救命之恩应以身相许。
可惜当时他是暗自回京,不能露面,也不能自报家门,只说会去寻她,便离开了。
可还没等他回京寻她,她先嫁人了,嫁的人还是裴承舟。
他气极,让人快马加鞭回来警告裴承舟,不要动她。
他以为云欢是认错了救命恩人,是被裴承舟诓骗了,对她事事容忍宽待,可她竟然联合裴承舟杀了他。
想此,裴郁将人暴戾往后一推。
云欢没有任何防备,身子不受控制后仰,本能地抓住眼前之人的腰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