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道,“父亲。”
“父亲?”
沈大行站起身,走近两步,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沈昭,怒目道,“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
“你瞧瞧你自己,穿上好的锦缎,戴上佳的玉饰,我在牢里多么的辛苦,这么多天你有想过我这个父亲吗?”
“我听你母亲说,你宁愿死,都不愿意救我,是不是这样!”
虚情假意,颠倒黑白,这么多年她竟才看清了安珞,而自己的父亲竟是这般偏听偏信,沈昭不可置信的看向沈大行,“父亲,安珞她配当我的母亲吗,你问问她给你的女儿我谈了个什么样的买卖,她要把你的女儿卖给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
“再者说,不是女儿不想救您,您贪墨的款项我都悉数为您补上,我尽力了,那几日的牢狱,也是您为自己犯下的错该受的……”
“啪!”
沈昭还未说完,沈大行便已怒目圆睁,他的手不停的抖动着,脸上早已涨红,额角绷起两条青筋。
女儿如此说父亲,岂不是大逆不道。
沈大行一闭眼,猛地甩出一巴掌。
沈昭偏过头去,发髻上的玉簪震落,碎了一地。
“你在教训我吗,我是你老子!”
沈昭后退一步,正过头,脸上已留下一颜色分明的巴掌印子。
沈大行下手极重,沈昭抽了抽嘴角,脸上生疼,泪在眼眶中直打转。
她抬了抬眼,不让泪落下。
委屈失望溢于言表。
站在一旁的安珞这才虚情假意的去拉沈大行,嘴上说着,“哎呀,老爷你这是做什么,干什么打孩子呢。”
说罢,她又去拉沈昭,一副很是委屈的样子,“昭昭,你别顶撞你父亲,这事都是我的错,是我识人不清,为了救老爷一时昏了头。”
沈昭甩开她的手,这般说辞,她为救父亲这般做,那她反抗岂不是大逆不道,对自己的父亲见死不救?
她哪里是劝和,这分明是在火上浇油。
现如今她已对沈大行失望至极,也懒得和安珞辩驳。
既然这个家不欢迎她,那她便走,何必留下来受这窝囊气。
沈昭的眼直直的盯着沈大行,脸色虽抹有胭脂,但此刻却仍显得苍白。
薄唇轻启,她缓缓道,“既然父亲不欢迎我,那我便走。”
“从今往后,我便不回来碍父亲的眼。”
她说的委婉,言下之意便是要疏离这段父女关系。
沈大行瞪大了眼睛,腰间的赘肉随着他大力的喘息上下浮动。
“你……”
“你说什么!”
他的手不断的抖动,若有若无的抬起,似乎还想补上一巴掌。
“不孝子!”
他愤恨道。
“滚!”
他眼中已然带了血丝,但只是因为气愤。
沈大行从来不会追寻自己的问题,不论是子女、下人,万般过错皆是旁人。
在这沈府,他便是天。
若有违逆他的,那便滚出沈府。
眼不见心不烦。
对于沈昭,他的亲生女儿,他竟也没有半分留念。
沈大行的手搭在安珞的腰间,他久不运动,情绪起伏也把他累的够呛,他喘着粗气,指了指台上的葡萄,全然不顾沈昭的去留。
父子亲情,此刻在沈昭的心中已然破碎。
她很伤心,又有些生气。
脸鼓鼓囊囊的,气呼呼的踢了一脚破碎的玉簪,转头毫无留念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