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片刻,娜维娅和因涅斯就坐在遮阳棚下边享受美食边欣赏风景。
他们身下的这片海域名为塞洛海原,天气好的时候这边的色彩似乎永远都是鲜活的,洁净的白、澄澈的蓝以及古朴的棕黄色交织在一起,让时间的概念变得模糊。
因涅斯边啜着酸甜的苹果汁,边远望海面波光潋滟,海鸥低悬,渔船悠然,这几天积累的倦怠一扫而空,内心更是获得了一种久违的平静。
“因涅斯,你应该知道我老爹是谁吧?”吃完一块奶酪的娜维娅忽然问。
“卡雷斯先生是吧?我知道,听人说他是一个好人,为枫丹做了很多事,比如建立巡轨船的水道工程也是他鼎力促成的。”因涅斯回忆了下灰河人对卡雷斯的评价,基本上他们都认为卡雷斯是个不错的人。
“是啊,老爹他在做的事情在枫丹尤其是在灰河里备受尊敬,可是会里却有不少人反对他。”娜维娅皱起眉头。
嗯?难道娜维娅说的是刺玫会里面的矛盾?可卡雷斯不是刺玫会的领袖么,竟然有人会反对他
因涅斯竖起耳朵,表示娜维娅继续说,他会认真听的。
其实娜维娅心里早已憋着一肚子苦水,但一直没有吐露出来的机会,或许她认为因涅斯不是个大嘴巴会将她说的话散播,又或许她单纯觉得因涅斯会愿意听她诉苦。
总之,她今天决定把心事都讲给因涅斯听。
原来看起来欣欣向荣的刺玫会实则内部组织矛盾不断,最主要的矛盾是来自巡轨船水道工程。
当初,刺玫会的一部分高层认为刺玫会应优先建设大本营白淞镇而非建造巡轨船水道工程。
他们认为修建巡轨船水道工程使用的资源都是自家刺玫会的,凭什么要用自家的资源先去伺候枫丹廷的贵族老爷们,这显然是一种委曲求全的做法。
因此,他们与会长卡雷斯发生分歧。
但由于时任刺玫会副会长并怀孕的克莱门汀坚决赞成卡雷斯的做法,她觉得这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工程。
所以巡轨船水道工程还是如期进行修建了,不过组织分裂的种子已经埋下。
在克莱门汀去世后,刺玫会里以罗默夫为首的派系不断向卡雷斯施压,他们觉得卡雷斯的所作所为都是优先考虑外人,致使刺玫会的利益受到严重损害,他应该选择退位。
不过,卡雷斯顶住了压力。
一方面他早些年扶持的玛塞勒所建立的卡布里埃商会为刺玫会提供源源不断的资金,另一方面他跟枫丹廷官方高层蒂埃里建立紧密联系,后者会把沫芒宫即将要施行的政策提前告诉卡雷斯,刺玫会借此迅速发展壮大。
直到现今,临近巡轨船水道工程即将竣工的时候,罗默夫派系的人向卡雷斯抛出一个问题:“我们花了这么多时间和精力修了这么大规模的设施,为什么连个到白淞镇的线路都没有?”
卡雷斯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罗默夫选择与刺玫会决裂并带领部分人离开。
“我是有些舍不得他们当中某些人离去的,因为这些长辈平时很宠爱我,在老爹没空的时候会陪我玩,并告诉我关于我母亲一些有趣的事迹。”
“每次看到他们跟老爹激烈争吵时,我都希望大家可以心平气和下来,可是”说起这些,娜维娅脑袋耷拉下来。
也许,世上每个孩子都不明白原本关系好好的大人们为什么因一些事就会恩断义绝,甚至会成为敌人互相伤害。
为什么大人们就不能跟他们一样昨天跟小伙伴闹别扭后今天一觉醒来又和好了?
孩子们很难想出这个问题的答案,等他们想明白后才发现自己已经长大了。
“其实关于巡轨船水道的修建,我也有点奇怪,都投入了这么多的资源,多一条去白淞镇的线路又怎么了嘛。”娜维娅撇撇嘴。
“不过现状就是这样,我老爹脑子里在想什么,很多时候我搞不懂。”
“或许卡雷斯先生这样做是为了刺玫会将来能稳定发展。”因涅斯谨慎说。
“什么意思啊?”
“给刺玫会洗白上岸。”
“洗白?上岸?”娜维娅歪头,一脸困惑。
“嗯没错。”因涅斯点点头,“每个国家里的黑道组织的生存空间是有上限的,如果想要长久存续,那么必须融入官方的治理体系,迎合上位者的要求。”
“这是我在书中看到的,也不知道写得有没有道理。”他补充一句。
“肯定没有道理!”娜维娅生气皱着鼻子,“我们刺玫会才不是什么黑道组织呢。”
“老爹明确跟我说过了,我们刺玫会是一个以民生为本,涉及各行各业,致力于为民众解决疑难问题,在必要时也会与枫丹当局沟通合同的帮会!”
娜维娅快速大声说了一串话,目的是纠正因涅斯的用词。
“好吧,那就不是黑道组织好了,你说了算。”因涅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