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训完西尔弗后,收好枪的布莱卡利招手让娜维娅和迈勒斯过来。
她略有不满地朝迈勒斯说:“迈勒斯,你怎么不拦一拦你这个搭档,就这么任由他冲撞我这个老家伙,万一出什么事咋办?”
“哈哈,怎么会呢布莱卡利夫人,有您在场,肯定不会有事。”迈勒斯微笑说。
“所以你就这么看着我这样教训刺玫会的人,这合适吗?”
“合适合适,这当然合适,您以前可是上一届刺玫会的副会长,教训我们这些后辈是最合适不过的事情了。”迈勒斯瞥了眼垂头丧气的西尔弗说。
迈勒斯当然知道自己这个年轻搭档在性格上有缺点,但他不好亲口去说,所以他一直在等有合适的人去矫正他,就比如像布莱卡利这种老前辈。
布莱卡利没有接茬,而是转过身轻柔拉着因涅斯的手说:“小家伙,我知道你不是那种登徒子,你能告诉大家刚才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我”因涅斯张张嘴,心想这该怎么说呢,他总不能将魔鬼暴露出来,更何况说真话他们也不一定信。
说刚才时间静止了,有个凶恶乖戾的魔鬼蹦出来想要杀你们,但在我的劝说下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好吧,听起来真够扯淡得,要是没有亲眼所见,因涅斯也觉得这是随口胡诌的事情。
“不要紧张,说你想说的话就行了。”布莱卡利背对着娜维娅他们眨眨眼。
因涅斯愣了一下,也跟着眨眨眼
哦~他恍然大悟,布莱卡利夫人这是暗示自己可以撒谎。
看着走过来但眼神依旧充满戒备的娜维娅,因涅斯睃了她一眼,注意到她的脖子处挂着一条蓝宝石项链。
于是下一秒,他露出哀戚的表情,用悲伤的语气说:“其实我在怀念我的母亲我记得母亲以前也很喜欢戴一条蓝宝石项链,样式跟你所戴的很像。”
“所以我刚才想确认一下,才会做出冒犯的动作。”
迎着因涅斯那凄怆的眼神,娜维娅沉默了片刻,提出一个因涅斯还没来得及编造出答案的问题,“那你的母亲呢?”
我的母亲?
因涅斯一时语塞,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甚至他认为自己没有母亲。
毕竟魔鬼说过自己跟祂一样活了很久,或许自己也是魔鬼,魔鬼会有自己的父母吗?
等等!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我应该要先找个合理的理由来搪塞娜维娅的问题。
因涅斯选择继续演戏,他双手捂住脸庞,眼角划过悲恸的眼泪,用令人心碎的语调缓缓说:“她死了,就在一个寒冷的冬天里。”
这时,布莱卡利竟然也跟着流下眼泪,她用颤抖的手抚摸着因涅斯的脑袋,“哎,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啊,我们错怪你了。”
哇靠!对比自己夸张拙劣的演技,布莱卡利夫人这才是老戏骨啊!
佩服佩服!因涅斯在心底为她的演技拍案叫绝。
“既然如此,我应该要加把劲,将这个悲伤的经历编造得更加令人动容。”因涅斯心想,然而娜维娅却没有给他这个表演机会。
女孩来到因涅斯跟前,用手背轻轻地给他擦拭眼泪,她的眼眶却开始泛红。
“我能理解你的感受不过没关系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女孩每给男孩擦去一滴眼泪,她却跟着掉下一滴眼泪,像是男孩的泪水划过了她的脸颊。
因涅斯内心忽然产生强烈的负罪感,他没想到自己的谎言会引起对方的共鸣,更没想到的是真哭的人在安慰假哭的人。
“难道你的母亲”因涅斯试探着,他希望不是他所想象的那样,不然晚上睡觉时他会愧疚地惊醒,怒斥自己真不是个人。
“嗯,”女孩点头,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母亲在生我的时候难产死去了,虽然没有亲眼看过她的样子,但我跟你想念自己的母亲一样也很想念她。”
“因涅斯因涅斯!你真不是人呐!你听你听,她说的话是多么平静啊,平静得让人难过。”因涅斯在心底骂了自己一万遍。
“好啦,误会解除。”布莱卡利由哭转微笑,情绪变化行云流水。
她拍拍手说:“我说得没错吧,你们两个小家伙的确很投缘,我相信你们以后之间的关系会变得更好。”
“现在你们应该要以朋友的身份互相多了解一下,至于奶奶我则给你们做蛋糕去。”
显然,布莱卡利是特意给因涅斯和娜维娅两人制造出单独的相处时间。
不但如此,她还带走了迈勒斯和西尔弗。
“你们两个也不要杵在那里,帮帮我老人家,给我打下手吧。”
迈勒斯径直走过去,而西尔弗有些犹豫。
“不用担心,在我的地盘里,没人敢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