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璃眸中飞快的闪过了一抹厌恶,但想到那盏聚魂灯,他又按奈住了。
“进来吧。”
长孙璃率先走进了殿内,在主位上坐下,垂眸看着她。
席慕潇拧着帕子,似乎在斟酌着该如何开口,片刻后才道:“王爷,不知道您对以前的君四姑娘可否有了解?”
长孙璃眼底划过一抹厉光,沉着眼问:“郡主到底想说什么?”
席慕潇知道自己若不再快些进入正题,对方就要赶人了,于是,她这才抬起头来,看向长孙璃,一脸认真的说道:“王爷,您的王妃如今处处透着古怪,难道您就不好奇吗?”
长孙璃目光渐冷,显然已经猜到对方要说什么了。
席慕潇已经明显的感觉到了对方情绪的不友好,于是赶紧接着道:“王爷,据潇儿所知,君月染她五岁时因为脑袋磕到了石头而变傻了,为了给她治病,几乎整个京城里叫得上名号的大夫都去给她看过了,她若是装傻,不可能骗得了这么多人的,潇儿这么说,王爷明白潇儿的意思了吗?”
她知道长孙璃是个聪明人,有些话不用她说得太透,他也早该有所觉的,一个傻了十多年的女人,突然间不傻了不算,还会武功,这也太诡异了。
“王爷,并非潇儿有意想要挑拨你们夫妻二人的关系,实在是,这个女人若不是君月染本人,那么她留在王爷身边,也太危险了。”
“潇儿也是为了王爷好,她若真是君家那位傻了十多年的君四姑娘,那她又为何要对自家人这般心狠手辣?您难道就从未怀疑过她的真实身份和留在摄政王府的目的吗?”
席慕潇自认为她的一番肺腑之言一定多少能打动长孙璃一点。
不料,当她抬起目光对上长孙璃那双越发冰冷的眸子时,整个人不由得从打了个寒战。
她抖着唇瓣,嗫嚅道:“王、王爷……”
长孙璃气势陡然一凛,博古架上面的摆件随着周遭气息的浮动而摇动起来,仿佛随时都能摔到地上。
席慕潇有些承受不住他这种威压,吓得一连退了好几步。
“王爷,潇儿也是真心实意的为你着想,你想想,一个傻了十年的女子,她当真能无师自通的学了一身的本事吗?而且,你不觉得她跟以前那个君四姑娘完全像是两个人吗?”
“潇儿知道你不爱听这些,但哪怕是逆耳忠言,潇儿也还是要说。”
她一副实心实意为对方着想的样子,若换了一般的男子,怕是都要感动了。
然而,长孙璃又是什么人?
他身在皇室,而且重活一世,什么阴谋诡计没见过?
君月染对他有没有企图他能不清楚?需要这么一个居心叵测的女人到他面前来说三道四?
“席郡主,这是本王的这事,你管得太多了!”
说完,他拂袖一挥,正殿的门便轰然打开,赶人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席慕潇咬着唇,眼里浮现出一抹强烈的不甘。
为什么?
为什么他明知道这个君月染很可疑,却仍然要护着她?
难不成,就这短短的三个月不到的时间里,他们就当真生出几许情份来了?
不,她绝会允许这样的事情有发生!
这时候,谢川很自然的从外面走进来,冲席慕潇做了个“请”的手势:“郡主,请吧,惹我们王爷生气的后果,你是知道的。”
席慕潇当然知道,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这个男人的脾气,怪只怪她低估了君月染那个贱人的能耐,这短短的几十日的光景,她竟能将王爷的心都给扭了过去。
这个女人绝对不能留了!
想到这里,她深吸了一口气,冲上首的长孙璃福了福身,道:“是潇儿逾越了,潇儿这就告退。”
说完,她也没有再做过多的纠缠,转身就走。
把人送出去后,谢川再度进来,请示道:“王爷,席郡主那边该如何处置?”
长孙璃沉声道:“看来席家的人这段日子的确是太闲了,吩咐下去,席家近年来买官卖官的事情也应该公之于众了,不然,这整个大夏朝的百姓还以为席家出了个天命之女就成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了。”
谢川应声去了。
翌日,下了朝之后,管家来报:“王爷,国师来了。”
长孙璃挑眉,沉声道:“把人请到正厅去,让人盯紧了莲香殿那边,别让席郡主又趁机跑出来打扰本王与国师的谈话。”
管家应了一声,退出去了。
长孙璃换了身衣服后,这才大步朝着正厅方向走去。
国师是个年过四旬的中年男子,但因为保养得好,看起来也不过堪堪三十出头,一头乌黑的头发半披在脑后,头顶闲闲的用一只木簪束了个冠,一袭绣着云纹的黑袍,看起来颇有一股入世高人的模样。
长孙璃进门,率先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