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案旁边,楚晏握着手里酒杯,声音中略带着一些颤音。
“如果我死了,我唯一遗憾的事,就是没有找到阿姐。”
楚锦珏听不下去,“哥!你找楚曦那是因为母亲想让你去找,你是因为爱母亲,才会那么努力去找她,你放心,我会对母亲好!”
楚晏硬是将几乎就要掉下来的眼泪逼退。
他不会告诉楚锦珏,他想找到阿姐,是因为他聪明,自小便看出楚依依阳奉阴违,表面上待他跟弟弟很好,实则他们两个不过是楚依依讨好父亲的工具而已。
如果是自己的阿姐,绝对不会如此。
他心中,有渴望。
“人的感情总是微妙,我知道,我不能要求你会像我一样,那么努力去找阿姐,那就当这件事,是我的遗愿,如何?”
“哥!还没换血,你别说这样不吉利的话!”
楚晏深吸了一口气,“答应我,可好?”
“好……好,我答应兄长,万一……我定会竭尽全力找到楚曦。”
楚晏端起酒杯,“拜托。”
楚锦珏不胜酒力,半个时辰后扑在桌上睡着了。
看着趴在桌上昏睡过去的弟弟,楚晏苦笑。
直到现在,楚锦珏都不肯叫楚曦一声阿姐。
门启,楚晏下意识抬头,“曹嬷嬷?”
他起身, “是母亲那边有事?”
“夫人那边没事,是大公子。”
“我怎么……”
话音未落,一蓬白色粉末倏的扬过来!
楚晏骇然,想要闭气,为时已晚……
西院,楚依依
房间里传来摔打的声音。
看着眼前竟然敢在国公府对自己动手的萧瑾,楚依依双眼迸出凶狠冷光,“萧瑾,你竟然为了一个不知检点的女人打我?”
“你再说顾朝颜一句坏话,莫怪我无情!”
“我哪句话说错了?”楚依依恨声低吼,“你睁大眼睛看看,顾朝颜跟裴冽是什么关系!打从父亲出事,他们两个就一直呆在国公府里,毫不在意男女大防,大半夜还在一个房间里亲亲我我!护城河修筑的事若不是他们两个勾结 ,我楚依依现在就吊死在你面前!”
萧瑾冷哼,“还真不是他们两个,是裴冽跟秦昭的算计!”
楚依依蹙眉,“什么?”
萧瑾大大方方的告诉她,“没听清楚?护城河修筑工程之所以没有验过去,不是顾朝颜跟裴冽勾结 ,是秦昭背着她从中作梗!朝颜现在这般只是为了气我降妻的事,她为什么会生气,你最清楚!”
楚依依觉得可笑,“秦昭是顾朝颜的弟弟,他做的事顾朝颜会不知道?萧瑾,你别天真了!”
“我警告你,别再说顾朝颜坏话!”
“我也警告你,这里是国公府不是将军府!你再动我一根手指头,也莫怪我无情!而且你别忘了,你我之间是圣旨赐婚,想要休我,你到金銮殿上问过皇上么!”
楚依依捂着脸,恶狠狠道,“萧瑾,你也别将自己说的那么无奈,当初你大可以拒绝嫡母的条件,你自然也
是舍不得那笔银钱打了水漂,才会问都没问顾朝颜,就把降妻书给写了,说到底,你更在意顾朝颜的钱!”
萧瑾怒喝,“你闭嘴!”
楚依依捂着脸颊走过去,“夫君别忘了,我才是将军府的正妻,我也配得上正妻的位置,明日莫说父亲有可能被救活,就算楚晏也死了,国公府里还有楚锦珏,他会世袭父亲的国公之位,我仍然是国公府里走出去的大姑娘。”
萧瑾冷着脸,欲开口时被楚依依怼回去,“我是庶出没错,可你别忘了顾朝颜是商户的女儿,而且是养女!”
一句话,倒是提醒了萧瑾。
“谁知道抛弃她的父母到底是逃荒的流民,还是戏台上的戏子,保不齐是哪个烟街柳巷里的姑娘生出来不要的野种……”
“你!”
“你舍不得顾朝颜,无非是觉得她有钱,可你想想,她有秦昭有钱么!”
萧瑾皱了皱眉,“你什么意思?”
“护城河修筑工程就算赔了,那点钱对于江宁顾府来说不算什么,可顾熙出钱了么?终究是捡回来的女儿,没你想的那么重要。”
楚依依嗤之以鼻,“就算秦昭有钱,你也说了,事情是秦昭伙同裴冽搞出来的,秦昭根本就没把你当姊夫,没有顾熙跟秦昭的钱,顾朝颜什么都不是!”
“而我!”
楚依依靠近萧瑾,声嘶力竭,“才是可以撑得起将军府主母位置的不二人选,父亲重病危在旦夕,你在这个时候休
妻,又能得到什么好名声!”
萧瑾清醒了,三皇子叫他过来是当个好女婿,若他此行将‘女婿’头衔弄丢了,如何跟三皇子交代!
“夫人……”
“知道叫我夫人了?”萧瑾那一巴掌打的狠,楚依依直到现在还疼。
萧瑾缓了脸色,“刚刚是我一时冲动,夫人别往心里去,不如……你打回来?”
楚依依真的很想还回一巴掌,自小到大,还没人敢这么打她!
可她也清楚,萧瑾递过来的梯子,不下就没了,“夫君说的玩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