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光宗被打一事,在村里传遍了,他回来那会儿,天色虽然已经有些暗了,但还没有黑透,还是有人看到了,那鼻青脸肿的模样,一看就知道是被人给打了,只是对于他为什么被打一事,众说纷纭。
“整天游手好闲,没个正事的,没事还经常去城里闲晃荡,指不定是招惹了什么人,才会被打成那副模样。”
“打成什么模样了,这人也没出来,没有看着啊!”
“这肯定能出来让人瞧见啊,指定是要在家里躲羞,等脸上的伤好透,看不出任何痕迹了,才会走出门来。”
“嗐,一个大男人的,还害什么羞啊!”
“这你就不懂了,男人好脸面,昨儿那么晚都没回家,惹得家里人担心得到处找了,听说还跑到王有财家闹一场,话说王有财虽然不是个好东西,但这次也有点冤枉。”
“你们说他这是做了什么事,招来这么一顿好打,刚才有人说他游手好闲,莫不是跑去赌了吧,赌输了没钱给,就让人给打一顿!”
“诶,别说,还真有这种可能,隔壁村就有个烂赌鬼,三天两头就被人打一顿,打了也不长记性,逮着家里有什么东西,就拿去换了钱,接着继续赌,这赌啊是真沾不得,倾家荡产、家破人亡……”
“哎呦,这样的坏毛病可沾不得。”
“可不是嘛!”
她们这里在说着赌博的事儿,昨儿进城里卖鸡蛋的老妇人,却是在与人说起另一桩事。
“那宋婆子可真不怎么样,把人赶走了,现在反倒学人家的手艺赚钱。”
“怎么回事,仔细说来听听。”
“那对婆媳俩,也做了鸭绒衣服,拿去城里卖钱呢,那价格卖得可不便宜,一两银子一件呢!”
“哎呦,这起子黑心肝的,是看着人家赚到钱了,就想来抢生意吧,这事儿也不知道杜青娘知晓不知晓。”
“那衣服真卖出去了啊,真就一两银子一件,还有人愿意买?”
“我在那会儿,看到问价的人挺多,就没有人出手买,后面我走了,就不知道那衣服有没有卖出去。”
“这么贵的衣服,指定没人愿意买吧,咱们县城的人,说到底也没有府城那边的人有钱啊,咱们自己村里人买,也就几百文的事,她还真就拿出去卖一两银子呢!”
“这宋婆子也确实有些没脸,学谁不好,偏偏要去学杜青娘,这老婆子,啧啧!”
陈明香从村里走过,就回家那么短短一截路,就听到不少人在说他们家的嫌话,说宋婆子不做人,说江光宗在外面沾染赌博的恶习,以后要输得倾家荡产,也有说江光宗在外面得罪了惹不起的人物……
总之,说什么的都有,总之,他们一家子,就没个好人。
憋了一肚子的火回到家里。
“这又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谁又给你气受了不成?”看到她这模样,宋秋花不由抬手揉了下额角,家里一堆烦心事了,这丫头就不能消停点儿。
“阿娘,你今儿没出门,都不知道外面的人,在怎么说我们家?”陈明香一脸委屈模样,开口继续道:“我回来一路上,都没有刻意去听,但人家说得那么大声,想不听见都难。”
宋秋花不由叹息一声,道:“都听人说些什么了?”
昨儿表哥顶着一张受伤的脸回来,村里这么多人,肯定有人看到,少不了就传出些不好听的话来,这种事情也是避免不了。
“说阿奶偷学别人的手艺,做了衣服去卖钱,没脸没皮,说阿爹在外面惹了不该惹的人,又有人说,阿爹是在外面欠了赌债,没钱还,所以被人打一顿出气,说咱们家以后的日子会不好过……”
这些话任谁听了都不会高兴,陈明香对这个家里没多少归宿感,但听到这些话时,还是忍不住觉得生气,也觉得宋婆子和江光宗很丢脸。
虽然之前做衣服赚钱这事,她也是赞同的,但也没想让他们闹得全村都知道啊,就不能偷摸着把衣服卖了,闷声发大财啊,偏要闹得人尽皆知,现在好了,全家都跟着丢脸。
宋秋花也没料到,居然传得这么离谱,表哥只是行事不当,被人打了一顿,居然就说他欠了赌债,哪能这样凭空污蔑人的,表哥正正经经一个人,就让人说成是烂赌鬼了,她听了也觉得生气。
“你都是听谁说的,哪能这样打胡乱说,我找她们理论去!”这事儿不说清楚,表哥都没有清白名声了。
“村里好些人都在说,阿娘你就一个人,还能说得过那么多人不成,再说了,卖衣服这事儿,我们本来也不占理。”没人知道也就罢了,被人知道了,多少有些理亏。
“什么不占理,她做衣服卖就可以,我们做就不成,没有这样的道理。”宋秋花不服气道。
“行行行,我不拦着你,你去跟她们讲道理去,到时候惹得一肚子气回来,气坏的也是你自个,看谁会心疼你。”陈明香翻着白眼道。
宋秋花只觉得心梗不已,之前也不是没试过,她一个人,被好些个人说得无言可对,根本说不过人家,好些人家跟着杜青娘赚钱,全都帮着人家,才不跟人讲道理,这起子人全让钱给蒙蔽了心眼了。
“那你说要怎么办,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