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无宴回头,狭眸沉沉,勾唇笑着揉了下额角,“没办法,军中总有一些烦人的琐事。”
避子汤,黎落落没说,君无宴也没主动问。
这件事,就好像是没有在他们之间发生过一样。
接下来的时间。
他们俩待在一起,却都在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没有像以前那般说个不停,房间内安静的不像话。
黎落落盘腿坐在榻上,拿着纸笔计算着做生意所要的本钱和银两。
她日后还是要生活的。
而且,还有连翘和风息要养……
她想要钱生钱,最好的方法,那就是开店做生意。
黎落落打算等回京城,解决了铺面闹鬼的流言蜚语,便开个酒楼,做她师父昔年所说的——自助餐店!
只要百姓付了钱,便可进入享用不用的美食。
这是整个东来都前所未有过的经营模式。
黎落落觉得是个赚钱的好商机。
只是,前期要搭进去的本金还是挺多的……
“这里记错了。”
忽地,一道低沉的声线从侧边响了起来。
君无宴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边,指点道,“如今京中聘用的伙计们,月钱大约都是二两银子左右,经验老道的厨子,才差不多是十两左右,而且你这记数方式太过繁琐。”
说着,他从后虚虚圈住黎落落,握着她的手,在纸上写下了新的计数方式。
“这是本王闲来无事想的,比咱们先前用的更方便快捷。”
黎落落望着纸张上简洁的算数,发觉的确是比传统的要方便许多,连算盘都可以省去。
若是今后用到酒楼的账面,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啧,看不出来,王爷还有这本事,如此大方分享给我,不怕我以自己的名义分享出去?”
黎落落打趣一声,君无宴不以为然,他道,“这套算数体制还有些小漏洞,你要是真想用,本王抽个时间替你完善一下,以你的名义也好,省得本王再被皇兄猜忌别有用心。”
黎落落也就只是随口一说,明台山的功劳已经够了,何况……
就算君无宴愿意,她也不太喜欢虚无的揽功感,就好像总有一天会露馅。
她更喜欢靠自己,踏实,安全。
“你忙完了?”
黎落落转了话题。
君无宴轻嗯了一声,“本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坐在软榻上,勾唇笑着望着黎落落,又道,“你既想做生意,那本王投资来给你当合伙人如何?”
“不要,我要自己当老板,这样银子全都是我的!”
黎落落委婉拒绝,漆眸明亮,君无宴遂没有多言,骨节分明的手掌抚上了她披散在后背的青丝,手感犹如上好的绸缎。
“夜里算账太费眼睛了,休息吧。”
他的声线温柔,人又离的她极近,黎落落的身子一僵,下意识地胡思乱想了起来。
君无宴何等人也,岂会瞧不出她的所思所想,无奈曲指敲在了黎落落的额头。
“别瞎想,总得要顾忌你的身子,本王还没有qshou到这个地步。”
黎落落老脸一热,轻哼嘟哝了几句,对着他凶巴巴威慑道,“说到做到!你若是敢食言,我定饶不了你。”
“本王怎敢?”
君无宴把玩着她的乌发,心不在焉道。
这夜,诚如君无宴所说的这般,并没有再对黎落落做什么,只是简单的相拥而眠。
一夜无话。
第二日,俩人都起了个大早,乘坐马车,前往了韩家的祖父。
黎落落的外祖,也就是昔日的韩老将军,以及她的那些舅舅们,全都战死沙场!
东来帝感念韩家的忠烈,遂叫人将尸身快马加鞭从边关送了过来,葬在了姑苏城中的青云庄园。
她母亲在那场战役中受了重伤,失了心气,身子每况愈下,无药石可医。
没过几年,也来到了此处,又多了一处坟包。
韩家的奴仆被遣散,在京中就此没落无名。
黎落落差不多有一年多没来青云庄园了,人走茶凉,本以为这里会变得一片萧条,杂草丛生。
不成想,下了马车后,却见青云庄园被打理的井井有条,干净整洁。
祖坟墓地处的石碑,还换成了新的,龙飞凤舞书写着她外祖等人的功绩……
不仅如此,往日韩家的奴仆竟然也还在这儿!
“县主,您看,那不是昭伯吗?”
连翘和风息陪着黎落落下了马车,君无宴没有过来。
连翘看着不远处佝偻的人影,激动指着道。
“……昭伯?”风息疑惑。
“是我外祖父府中的管家。”
黎落落解释一声,眼神怔怔,“前几年来的时候没有见他,我还以为他早回了乡下……”
或许这里许久未有人来过,他们的出现,很快吸引了不远处耄耋老人的注意力。
哐当一声,昭伯手中的扫把跌落,不可置信喊了一声。
“二、二小姐?”
黎落落热了眼眶,疾步走了过去,来到了昭伯的面前。
“老奴拜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