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无宴的狭眸深眯。
黎落落未有察觉,和他继续聊着。
“这里应当是夏日来比较有意思吧。”
君无宴回应着,讲起了姑苏城夏日的景色。
他们牵着手朝前走着。
可能是经过了昨天晚上的亲密,如今牵手对于他们来说,变成了极为自然的事。
君无宴的性格没有君砚尘那般的寡言沉闷,任何话题都可以接得住。
他知道的也多。
两个人在一起,总是有说不完的话,一来一回的斗嘴也好,分享天下的逸闻趣事也罢,话题一旦开始,那便如同开了闸止不住……
黎落落走着,走着,却见君无宴忽地停住了脚步,冷笑着看向了前方。
“怎么了?”黎落落感觉不对,随之望去。
入目是一抹素白寒厉的身影!
君砚尘?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不是该在京城吗?
黎落落不悦地皱了皱眉头。
“阿砚怎的来姑苏城了?”
君无宴的狭眸沉沉,率先开了口,“这姑苏城的气候不比京城,潮湿阴冷,你穿的又这般的单薄,当心身子先撑不下去了。”
君砚尘的面孔阴沉到了极致。
他没有和君无宴打机锋。
凛冽的目光,从君无宴和黎落落交握在一起的手上,缓缓上移,来到了她精致的面庞上。
“你们……过来办案?”
君砚尘出声,才发觉自己的嗓音粗粝的厉害。
他一夜未眠。
在昨夜得知的消息中反复挣扎痛苦着。
可饶是这令人目眦欲裂,铁一般的事实摆在眼前,君砚尘还是不愿意承认,还是在欺骗自己,欺骗他们只是过来办案,一切都只是自己误会了。
只要黎落落说,他就信。
他什么都信。
望着那双遍布红血丝的眼眸,黎落落怎会看不出君砚尘的所思所想。
她轻蔑地扯了扯唇角,故意道,“不,如你所见,我和君无宴在一起了。”
街道上的氛围一片诡谲,是刺骨的冷。
黎落落轻飘飘的话语,却是让君砚尘的喉间涌动起了撕痛的血腥气。
一切的声音都变得无比的刺耳。
内心好像有什么东西崩塌,毁坏!
他们在一起了?
那他呢?
他们的从前算什么……
他们儿时的那段时光,她忘了吗?
君砚尘只觉得在这一刻,有些呼吸困难,喉咙好似堵着什么东西,准备好的一切话语都说不出来。
黎落落收回视线,表情冷漠,不带任何留恋的从君砚尘的身边走过。
“落落!”
君砚尘下意识地想要抓住她的手,却被黎落落躲开,抓了个空。
黎落落不悦地停住了步伐。
君砚尘望着她的目光带着隐隐的破碎,“……别不要我。”
他的过去,未来,从来想要的只有她啊!
“你所介意的,我全都可以改。”
君砚尘继续说道。
他的傲慢,自负,愚蠢,自私,眼瞎,全都可以改……
改到她满意为止。
面前的君砚尘,是黎落落前所未见过的,脸色比他所穿的素白色衣衫还要白上那么几分,如他们初见般,跌落到了尘埃当中……
黎落落心如止水般,既没有报复的快感,也没有同情的怜悯。
她只是淡淡的瞧着,扬了扬和君无宴交握的双手。
“可是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君砚尘的双目被刺痛,依旧道,“我不在乎。”
他承认,对着黎落落有着强烈的占有欲,也很恼火她和君无宴发生的一切,但只要黎落落能回来,什么贞洁清白,他通通不在乎了,只要她能够回来。
他毕生所求,只是她。
“不好意思,我在乎!”
黎落落无情道,“君砚尘,你以为你是谁,你后悔,我就要接受吗?别太可笑了!”
说完,她看向了君无宴,声音不自觉软了下来。
“不是还有正事要忙吗?就别继续在这里耽误时间了。”
君无宴轻嗯了一声。
临走之前,却是眼神复杂地看了君砚尘一眼。
曾经对于这个侄子,因他靠自己出冷宫,拼到东来战神之名的经历,以及同行为七,和名中带有同音,他是有那么几分欣赏在的,但这份欣赏,也止于得知他对黎落落做的诸事后。
天家本就不甚在意血缘,君砚尘若是再敢继续欺辱黎落落,那他绝不会再留有旧情。
他们的叔侄情分,止步于此。
君无宴牵着黎落落的手离开,带着人越走越远。
“殿下……”
君砚尘还驻留在原地。
流云走了过来,表情满是为难,轻喊了一声。
君砚尘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眉眼覆盖了一层寒霜,未有回应。
“……君砚尘?”
忽然,一道有些诧异的声线响了起来。
是三皇子君谢安!
君谢安昨夜赶来姑苏城后,由孟知府接待,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