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君砚尘看起来过的很不好,整个人削瘦了许多,形销骨立般,他的面孔愈发的立体,眼下的淡淡的乌青,那双墨蓝色的眸子,愈发的深沉阴翳。
气势也比以往更凛冽的许多,叫人有些害怕。
黎落落打量君砚尘的同时,君砚尘也在打量着她,相比较他的不好,面前唇红齿白,气血极佳,还隐隐丰腴了的女人,哪怕未开口,也在用行动语言在告诉着他。
离开了宁王府,没了他君砚尘,她过得很恣意,也很开心。
君砚尘的胸口一堵,强压下这口郁气,上前主动去迎她。
“落落,在七皇叔的府上住了这么久,可消气了?”
君砚尘望着面前那张令他魂牵梦萦的面容,冷峻的面孔变得柔和,他站在她的面前,用尽生怕最温润的语气,道,“消气了,就跟着本王回家?”
他又道,“府邸上下已经一切打点妥当了,只等着你了。”
“宁王殿下,你糊涂了?”
黎落落不顾君砚尘猛地阴沉下来的面色,自顾自地坐了下来,看着他讥诮道,“在和离之前,你都是连名带姓的喊我,和离之后,就更没必要称呼我的小名了。”
“镇南王是将那懿旨昭告天下了,但圣上还没有表明态度。”
君砚尘阴沉着脸不肯承认这个事实。
他默了默,走了过去,不顾众人惊诧的眼神,半蹲在了黎落落的面前。
“你讨厌宁王府,那我们就去别的宅子住,京城这么大,总会有一处让你满意的,全权按照你的喜好来设计,你想舞刀弄枪也好,还是摆弄药草养些猫儿也罢,皆由你说了算。”
“那些令你烦心的人,不会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了,到时候你若是嫌在家待着无聊了,那我在太医院为你安排职位,或者在京中开店做生意,若是觉得待在京城闷了,那我便带你出去游山玩水,天涯海角,只要是你想去的地方,我都陪着你。”
“你心系的人,我也都会妥善安置好,你弟弟那边,我会想法子将他从黎相手中接出,若是他还对姝儿有意思,那我去和父皇请旨为他们赐婚,若是无意,再为他做其他的打算,总之会妥善安置好他的余生。”
“至于风息和连翘,不管你是想将他们留在身边,还是给他们寻个前程,只要你说,我就去做。”
君砚尘看着她的眼睛,头一次的说了这么多的话,他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疲态,沙哑着声音道,“落落,这些日子我过得很不好,我很想你。”
明明他们才不过分开了几天……
可君砚尘头一次觉得是这般的煎熬和漫长。
他再也无法故意路过凤落苑去听她的声音……
再也无法故意去找她斗嘴……
更无法在宁王府看到她……
他输了。
输给黎落落。
输的一败涂地。
他心甘情愿投降,对她俯首称臣!
黎落落无动于衷,只是冷冷地瞧着他,瞧的让君砚尘有些心慌。
这是他没有料到的反应!
君砚尘抿了下薄唇,改了话题问道,“手腕上的伤还疼吗?”
黎落落手腕上的伤口好转,却还是有着疤痕在。
“上次的事,我也可以慢慢解释给你听,并非我故意要你的血去救我的母妃,而是父皇……”
“呵,你这是编好借口了?”
忽地,黎落落冷笑一声,打断了君砚尘的话。
“可是我怀疑,上次的事你是和你母妃在故意合谋害我。”
她说什么?
君砚尘的面孔一沉。
胸口不禁泛起了点点怒意。
他若是想要害她,何至于连自己都划伤,陪着她疼?
“你不信本王?”
话语脱口而出,君砚尘后知后觉反应了过来,他登时一愣。
“怎么样,被人怀疑,被人不信任的滋味不好受吧?”
望着君砚尘这张认识了两世的面孔,黎落落的心态到底是做不到从容和平静,她撑着胳膊靠在交椅上,眉眼之间噙着一抹讥诮,藐视着他。
“可是君砚尘,这种滋味我在你的身边,尝了可不止是一次!边关军营,皇宫王府,受过的伤,挨过的罚,你忘了,我可是都记得清清楚楚,没齿难忘!”
君砚尘没有忘记。
那些事,他记得很清楚。
一想到黎落落所承受的那些……
君砚尘便是一阵窒息。
他恨毒了当初的那个自己,为什么不能毫无保留的站在她的那边,为什么非要较那劲!
君砚尘心口像是被人用针扎一般,泛起了密密麻麻尖锐般的疼,无法呼吸,他的喉口也好似在被人用什么东西堵着,久久都说不出来话来。
他仰问道,“那你告诉本王,本王究竟要如何做,才能叫你回心转意?”
过去无法改变。
他能做的只有弥补!
黎落落扯了扯唇角,问——
“君砚尘,你会原谅从前在冷宫里欺负你的那些太监宫女吗?”
此话一出。
君砚尘的面上突然变了颜色。
他的目光怔怔的,紧而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