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笼罩下的衡芜院,一片寂静。
林婠婠轻轻吹灭摇曳的灯火,垂下眼帘,缓缓褪下春衫,露出一个洁白的香肩,脑海里思绪万千。
这王府是不能待了!
傅朝霞、傅朝云的亲事没订下之下,她就是个活靶子,还不知道傅朝雨下一步会做些什么癫狂的事来。
至于傅羿安,他对苏灵音余情未了,两人和好如初只是时间的问题。
她这个替身也该让位了。
今晚,她又欠了傅羿安一次。
正当她胡思乱想的时,背后倏地有一阵温热袭来。
黑暗中,男人从后背紧紧地拥抱着她,埋头肆无忌惮地吻到了她唇上、脖颈、还有香肩上,熟悉的气息裹挟着一股幽香将她笼罩,灵巧的唇舌如疾风骤雨一般使人难以招架。
哪怕隔着半遮半掩的春衫,她也清晰地感受到男人深重的欲求。
她本就对傅羿安毫无抗拒力,几乎一瞬,就被他吻得双腿发颤。
她一只手无力地扶着拨步床的雕花床柱,若非被他用手撑着腰肢,只怕连站都站不稳。
寂静的夜空,各种的感官被无限地放大,她只觉一物烙在她腰间不停地摩擦,下一秒,他撩开她的裙摆,手指上已沾染上了一层晶莹粘稠的汁液。
身子的反应只叫她面颊腾地烧红起来。
该死!
傅羿安嗓音格外低哑,蛊惑着问她:“婠婠,想要吗?”
眼看就要沉沦,林婠婠忽地想到他和苏灵音郎情妾意,心中委屈开始泛滥,他全心全意地为了另一个女人的未来谋划,却从不肯给她一个未来。
她何苦非要自轻自贱?
傅羿安却压根没注意到她情绪的变化,一个横抱把她丢到了床榻上,飞快扯下她的肚兜,松开自己的腰封,赤着身子重重地压了下来。
耳边男人的呼吸加重,林婠婠反而清醒了,猛然一脚踹到了他的胸口,迅速拉起锦被遮住身子,整个人显得楚楚可怜,“傅羿安,请你自重,别碰我!”
傅羿安粗粝的手指掐着她的下巴,语气极为讥讽,“呵?又翻脸不认人!当初,是谁勾引我,主动爬上我的床榻的?今晚又是谁在求我帮忙?你就这样谢我的?”
他狭长的眸子泛着危险的暗芒,他在向她讨要报酬!
就像当初在赵家救她一样。
他说可以用身子来偿还
林婠婠一双眼眸早已水雾氤氲,双手死死攥着锦被,“你别逼我,你想对我用强吗?想睡女人,去找苏灵音!”
傅羿安浑身一僵,寒声道,“林婠婠,你说什么!”
林婠婠胸口气得上下浮动,深吸了一口气缓了缓,咬着唇道,“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近日,不管是许绍还是赵妙元,都提醒着她是替身的事实。
傅羿安两次为了苏灵音都弃她而去,她却掩耳盗铃,自我催眠,回避事情的真相,不能再沉沦下去了。
“可!”
“当初在凤鸣山上,我中了媚药,你却神志清醒,你要了我,是因为我长得像苏灵音吗?”林婠婠直视着他的眼睛,心中强烈地期盼着他能否认这个问题。
月光下傅羿安眸光冷得骇人。
他沉默不语。
半晌,她好像看见男人唇间玩味地吐出三个字:“重要吗?”
残忍无情的回答,一字一字渗进她的耳朵。
林婠婠摇了摇头,“不重要了,以后我们断了吧!”
说完,她拉了拉锦被把头蒙住不再管他,心底抽痛,泪如泉涌,温热的泪水瞬间沁透了大片被褥。
直到听到狠狠的摔门声,林婠婠才敢探出头,确定他是真的走了。
静谧的空气中好像还残留着一种甜腻暧昧的气息,她好似魂魄被掏空,躺在床上任由密密麻麻的痛苦遍布自己的四肢百骸。
原本他们两人不该有任何交集,能勉强走到现下,俨然已走上了绝路。
傅羿安回到墨韵堂,斜坐在黄花梨座椅上,整个人显得疲惫又颓丧,程丰敲门进来时,吓了一跳。
傅羿安掐了掐眉心,嗓音低哑,“有事?”
程丰垂首恭敬道,“苏姑娘已睡熟”
“闭嘴!”
程丰一愣,突然有些拿不住该不该继续禀报了,前些日子苏灵音闹着要自杀,世子爷精挑细选了几个暗卫安插在在她的周围,时刻警惕着她自寻短见。
应傅羿安的要求,他需要每日禀报苏灵音的行踪及日常。
傅羿安缓缓起身,从一个檀木匣里取出了一幅画来展开铺平,上面是画的是火红的火烧云,下面用极简的笔触勾勒出了一片白玉兰花。
在画面的最末端,寥寥几笔隐隐可以看出白玉兰花丛中有个少女的背影。
傅羿安掐了掐眉心,“今日初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