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大当家继续挠挠脑袋,寻思这小侄儿的遗愿玩得还挺花,“只是,三丈高的冰雕……该从哪里去找啊?”
“咳咳咳,自然是这江里、河里……把冰块凿出来,再堆在一起。”谢承泽掩住唇,垂下的小眼珠微微转了转,“只是普通老百姓毕竟力弱,恐凿穿冰河的速度相当慢,也不知小侄儿能不能熬到冰雕完成……”
“无妨!寨子里的兄弟们力气都大!不就是三丈的冰雕么!”大当家自信地拍拍腰上的虎头斧,“师叔连夜给你挖出来!正好寨子里有工匠,让他们给你做冰雕像!”
“可是……”谢承泽微微偏头,齿间轻咬着下唇,一副欲言又止的姿态,“小侄儿想要一百座三丈高的冰雕……”
……
……
……
大当家内心发出尖锐的爆鸣声:多少???
“这遗愿是不是太苛刻了?”
见大当家噎住,谢承泽顿时泫然欲泣,神色哀戚道,“小侄儿久居京城,虽没见过什么世面,可心里想的也只有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所以在临死之前,想为母妃的家乡,辽州的百姓做出最后一点贡献。”
他找好合适的角度抬头,一双水眸溢出悲伤又倔强的泪水,令人望之便是怜惜不已。
只听他低声啜泣道,“辽州山匪众多,外地商户都不愿来这里做生意,导致辽州物资匮乏,百姓生活贫苦。若能建上一百座各式各样的冰雕,必定能吸引来各地的商豪来此游迹,让辽州的商铺生意重新活起来……”
“师叔……”他沙哑着嗓子,可怜巴巴道,“如果连你都无法帮我,小侄儿恐怕也只能死不瞑目了!”
“这……不是我不愿意啊师侄,实在是一百座冰雕——”大当家掰着手指头数了数,“千金寨的人手不够啊!”
谢承泽瞥了一眼沈渊,眼神示意:等什么呢?还不快上!
沈渊心领神会,顿时明白了谢承泽到底想干什么,他走上前道,“虽千金寨的兄弟们不够,但辽州这么多山,这么多匪……或许可以一试呢?”
大当家顿时一捶巴掌,恍然大悟:“对哦!”
山匪好啊!辽州的山匪们大多身强力壮,去江河里凿冰块那是绝对没问题的,唯一的问题就是,山匪们可不好说话,大家都是占山为王,凭什么要听你的?
不过倒是可以借招安一事,趁机收拢这些山匪,只是想要收服他们,光靠武艺可不够,还需要有格外的本事。
“此事我得想想,好好想想……”
大当家叩着下巴,沉思着走了,沈渊瞥了眼谢承泽,才抬脚跟上大当家,显然是打算继续游说对方收服附近的山匪。
二当家也想跟着走,却被谢承泽扯住了袖子,他眨眨眼,眼神里尽是令人神魂颠倒的期待之色,“二当家,你今天有空吗?”
——
等二当家回过神来时,他正左手拎着盛依人,右肩扛着谢承泽,走在了下山的崎岖道路上。
山上的雪层还没化,一步一个脚印,偶尔能看到山间野兽的爪印,每当这时,二当家就会根据地上的兽印确认是否要换一个方向,避免与山间的猛兽碰上面。
“二殿下,你到底想找什么啊?”
盛依人拍了拍靴子上的雪,抬头问谢承泽。
谢承泽捻着手心里的一抹黑渍,漫不经心道,“我在找,一种黑色的金子。”
昨日进入大堂后,谢承泽便将内里尽数扫视了一遍,山匪们打扫得并不精细,尤其是地面,来来往往总是会留下很多痕迹,木桌、板凳的暗面也常常照顾不到,因此可以看到很多漆黑的痕迹。
这些痕迹比“脏痕”清晰很多,像是在哪里蹭了一手煤灰,还没来得清洗便蹭在了四处,擦也擦不掉,而山匪们的鞋面上也有这种污渍,这意味着他们必然在哪里踩过煤灰……
而有煤灰的地方,地下很有可能会有煤。
所以他让二当家带着他,去千金寨兄弟们总是容易踩脏地方。
“快到了。”二当家拎起盛依人加快了速度,很快,他们便停在一处山洞前。
“这是当初建立寨子的时候凿出来的,为了避免有人上山发现千金寨,所以有兄弟提出凿几个巡逻洞,每天派人在山中定点儿巡逻。”
二当家解释着山洞的用处,将两个人放了下来,“不过在冬天,兄弟们都宁愿巡逻也不愿在巡逻洞里呆着。”
“哦?”谢承泽讶异,“为何?”
“额……”二当家挠挠头,“不知道为什么,一到冬季,在巡逻点休息的兄弟们总会有丧命的,他们都说,是以前死在里面的人来索命的。”
“以前死在里面的人?”谢承泽不解。
“咳,总有胆子大的人敢来千台山,为了不被发现寨子的存在,所以就只能……”二当家摸了摸鼻子,然后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谢承泽:“……”
确实是山匪会做出来的事情。
揉着眉心摇了摇头,他走进山洞之中,发现这里面倒是精细,还特意做了排雨的地沟,里面摆放着一个木桌两个板凳,有两个巡逻的山匪应该是滑倒了,身上全是雪湿湿的,正在里面生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