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狱司刑官老马,胖墩墩笑眯眯,从上而下喜气洋洋,被誉为刑狱司里最和善的人。
右手刮骨刀,左手剥皮刃,一天里十个时辰与大狱中的犯人们赤诚相见。
见了他无不涕泪横流,嘶吼喊爹,追悔莫及的把自己干过的事儿都撂了。
张庆就是如此荣幸,得了老马的亲自问候,鬼哭狼嚎的掏心掏肺。
楚之一看着穿着染血皮围裙,满脸笑意亲切如邻家伯伯的老马,这位是有点儿变态在身上的。
“他说奉楚夫人之命去黑市里买百步外杀人不见血之物,他知道那香料铺子是乌衣教的地盘。
之前买砒霜也是在那儿购得,当时听说铺子里还卖巫蛊之类的邪物。
所以今日楚夫人提此要求,他就想到了那些邪物。并且他判断楚夫人大概是想杀楚大人新纳的妾室。”
老马是很公正的说此事的,也是担心自己话语中有偏颇的话再惹得督公夫人不高兴。
哪想楚之一却摇了摇头,“怕不只是要害曲晚娘,目标里头有我吧。”
老马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兰怀聿却是明白,垂眸看她,“你想如何处理此事?”
“公事公办呗!”
“好。”
但凡买过邪药的官员都被‘请’到了刑狱司,不想来的也由肃宁卫亲自抬来了。
‘尊老爱幼’。
有正当年的,有白发白须的,这些国之栋梁们白日里为国做了多少事不知。
但都十分注重夜里的生活,不惜花大价钱买药以支撑身体达到亢奋输出的目的。
初时有人叫骂,最后随着兰怀聿出现,一个个偃旗息鼓的闭了嘴。
楚之一在窗子那儿看得清楚,上一世兰怀聿但凡出场也能达到息声静场的效果。
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不敢吱声,就怕说多错多被逮住把柄。
只不过今日这架势,显然是要从轻了,无法像唐百鑫那样抄家。
也是,这么多官员要是都给抄了,明儿朝上就瘫痪了吧。
所以最终结果是,罚钱!
上交大笔银钱,人才能赎出去不然就进刑狱司大牢,跟老马亲切会面。
好歹各个有头有脸,刑狱司大牢能进吗?虽是极其不忿兰怀聿在心里狠狠咒骂,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命人回家拿钱去。
夜里的刑狱司门口排起了长龙。
各家用马车拉来的银钱沉重无比,往回捞自家大人,可并非寻常的百两千两。
万两起价。
只收现银,不讲价。
柳氏被肃宁卫抓到刑狱司时碰到的就是这场面,她也无暇琢磨腿都软了。
被拖拽到堂中时,见到了督公,她也不知怎的就跪下了。
兰怀聿面色淡漠,威压由褐眸而出,甚至隐现几分阴鸷。
赵喜等人见督公态度就明白,发怒的前兆。
看来这是没打算给岳母徇私啊!
“楚夫人,张庆是你手底下的管事吧!他奉你之命前去黑市购买巫蛊邪物用来杀人,楚夫人要杀谁啊?”
柳氏一听慌忙摇头,“大人,绝无此事!臣妇一个妇道人家,安于内宅女儿嫁的如意郎君,日子过得这般顺畅岂能去杀人?”
“前阵子张庆还给你购得了一瓶砒霜,那砒霜楚夫人用在了何处?”
砒霜?
砒霜原本是要毒死楚之一那个野丫头的。
可陪嫁的刘妈妈等人都死了,她哪里知道砒霜最后去哪儿了。
这也算死无对证,柳氏咬紧了牙关否认。
“定是那张庆挪用钱财购买违法之物用来害人,如今被督公抓获他妄想脱罪才来陷害臣妇。
臣妇的亲生女儿刚刚回到身边,还没得及与她多多相处。
臣妇满心满眼都是女儿,又想着诵经念佛为她祈福,万不会害人啊!
请督公明鉴为臣妇做主!”
一口一个女儿,不就是提醒兰怀聿她是他岳母?
楚之一在后头听得清清楚楚,不由得发出一声嗤笑。
真会演戏。
兰怀聿冷眼看着那即便腿软惧怕也不耽误做戏的妇人,眸中冷锋乍起。
“那么楚夫人之前要张庆处置死亡侍女的事也是假的吗?
死在楚府的侍女都颇具姿色,难不成她们是自觉被楚大人看上便无活路,所以自行了断了?”
柳氏没想到张庆连这些事儿都给说了。
自然还是矢口否认,“没有的事。谁家府上没死过几个下人呢?生病了来不及医治,就死了。
要张庆给死去的下人办身后事,也是臣妇不想声张被旁人知晓,于我家老爷名声不利。”
每一件事她都能想出法子来否认。
不过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