迭道:“多谢娘娘赏。奴才只怕污了娘娘的耳朵,可既然娘娘想知道,奴才就实话实话了。宫里头,每日要往外送两车人。”
我身子一晃,桐花忙扶住我。
我蹙眉,半晌无语,好不容易稳下心神,才轻声道:“本宫知道了。”
“没旁的事,奴才就告退了。”祝富禄恭声退下。
风吹开布帘一角,春风渐暖,外头似乎比屋里还要暖和,我朝外走,桐花忙打开帘子。
院子里,新栽了许多桔梗花,还有一些新品种,各色花瓣沐着阳光,美好又轻盈。
我抬头朝外看,院门洞开,能看到远处湖边垂柳翠绿鲜嫩,湖水泛着碎银般的光。
一看到湖,我立刻别过脸不去看,心里头没由来的沉闷。
皇上答应我,待瘟疫过后,请玉婷的家人进宫,让我见上一面。
他只是凭直觉猜测坠湖一案不是意外,是有人从中作梗,但并没有证据,只叫人暗中查,可我却知道,就是有人要害我!
如果不是玉婷,我就被船夫按在湖里溺亡了!
而我之所以不告诉皇上,是不想让他心烦——他的后宫,不比历朝历代的腌臜事少,每一个笑颜如花的女子,或许背地里在算计他,算计他的女人。
包括我。
那个要致我死地的人,我自己来。
他只需看到后宫表面的繁华和睦,无需知晓底下的暗潮汹涌。
我望着那些桔梗花,脑中浮现他的样子,批折子时、读书时、望着我时……
他素来心细,即便国事再繁忙,一些小事他也要事无巨细安排下去,就如这些花,就如新赐下来的衣料,莲青色、碧色、湖水色、烟青色……
“去请徐太医来一趟。”我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