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受风寒,说起狩猎,武儿也同你这个兄长一样热衷,开春狩猎各诸侯王和王宫大臣都有参与,武儿不来,总是不合适。”
皇上终于开了口,语气平静,听不出一丝涟漪:“母后思虑周全。”
太后道:“嗯。我原想着马上要秀女大选,到时候再挑些来充实后宫,既然志儿喜欢这个丫头,收了也未尝不可,除了出身差了点,模样倒是端正。”
绕了这半天,原还是为了睢阳王能随意出入长安城。
在太后心里,手心手背都是肉,但刘武更似她心尖上的肉,她仗着朝中有群臣拥趸,手中握有兵权,便忘了刘志是天子,是君,是不容人胁迫的。
皇上起身,站在殿中,沉声道:“传旨,董氏玉如,德贤容工,予册美人之位。”
李德福旋即领旨下去。
我怔在原地。
适才满心都是太后与皇上无形的刀光剑影,这时才忽然意识到我已然成了后宫的女人。
虽然我早已知晓我的结局。一入宫门深似海,此生再出不去了,可仍觉得往后的日子更如在铁板上烤着。
“董美人,皇上的恩旨,还不快谢恩。”苏嬷嬷笑着道。
我此时方回过神来,磕下头去:“玉如谢皇上隆恩。”
“起来吧。”
视线所及,皇上的鹿皮短靴渐近。他明黄色的袍角从我眼前过去,沉稳的脚步声渐远。
我留在了未央宫,住昭阳殿。那里偏僻,临着湖,殿内水气大,易泛潮,离皇上的宣室更是远,怕是没有妃嫔愿意住这里。
但我却觉得好。
因为清净。
睢阳王在长安城的府邸又解了封禁。春季狩猎这些日子,他便住在长安城,虽不能再随意出入皇宫,但到底是在跟前了。
狩猎一结束,皇上便挪回了未央宫。
仿佛又回到了正轨。
一派岁月静好。
自上次一别,这已是有半月,玉婷一回来,就觑了空来看我。
她见了我要行礼,被我制止后随拉着我的手,连声道喜:“我早觉得皇上待你好,没想到这么突然就有了恩旨,刚才猛一见你,我都不敢认了,真是有贵人娘娘的样子了。”
我簇了簇眉,站不稳似的坐下,玉婷再大咧咧,也看出我的异状。
她连声追问,我轻叹了口气,用手揉着膝盖,她弯下腰,一把掀开我的裙裾,我想要阻止,已来不及了,衬裤下渗出点点血迹,她惊声问:“这是怎么了?”
我勉力笑笑:“不小心,摔了一下。”
入了夜,我坐在铜镜前,宫女素儿为我梳着发,轻声说:“娘娘头发又黑又亮,像缎子似的,真叫人喜欢。”
身后传来脚步声,素儿一回头,连忙跪下:“皇上。”
我也是一惊,没料到皇上回宫头一晚就来我这里。
皇上摆摆手,李德福朝众人使了个眼色,立刻都退去了。
皇上闲闲走到几案旁,拿起我画的一方素笺看。
“皇上怎么来了?”我走过去,刚欲曲膝行礼,就被他抬手抓住手臂,他扶着我坐下,双手捧着我的脸揉了揉:“受了委屈,为何不对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