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疼的站不稳,我一扑过去,她的身子就往河里倒去,我自然也掉了下去。
其实我通些水性,但当我看见赵长卿,毫不犹豫地“噗通”跳下来时,我连忙大声呼救,叫他的名字:“长卿……救我……”
扎尔在一旁乱扑腾,连眼睛都睁不开,更别提出声了。
赵长卿伸手去捞她,我滑到他身边,喊他的名字:“长卿……救救我……”
我没想到,那么虎实的一个人,在河里多淹了一会儿,就坚持不住,连尸身都不知道冲到了哪里。
我只是想让赵长卿先救我,没想过要她死。
赵长卿把我递到仆人手里,转身就去找她,她已经不见了。
我全身湿漉漉地趴在船舱边缘,丫鬟给我裹着披风,让我去里边换衣裳,我置若罔闻,耳中只有赵长卿变了调的声音:
扎尔!
扎尔!
扎尔!
他喊几声,钻入水中,然后再喊。
他的声音听起来伤心极了。
扎尔的丫鬟也蠢死了,明明不会水,也跳进去找。
被人救上画舫后,已经昏迷了,但没人管她,任她躺在甲板上。
所有会水都下去捞人,不会水的,都跟我一样,看着他们捞。
赵长卿是被人硬拖上岸的,他虚脱地仰面躺在甲板上,扯着嘶哑的嗓子喊:“啊——啊——”
他竟然哭了,蜷缩着身子,涕泗横流。
我也忍不住哭,倒宁愿找不到的人是我。
我伸手要去抚他,刚触到他的肩膀,他用力将我甩开,嘶声吼:“别碰我——“
丫鬟过来扶我,我打开她的手,就那样倒在甲板上。
赵长卿连看我一眼都不看,跌跌撞撞起身,又跳进了河里。
那几个月,他一次没去找我,每天领着大大小小的船在渭河里找,形容枯槁。
他的好友柳朗,让我去劝他回家,说他发着高烧还要跳河。
我见他的时候,他喝醉了,也不知是发烧还是因为醉酒,脸颊红得可怕。
我的心在那一刻,真是一点点凉,凉透了。
我夺了他的酒,说:”赵长卿,你就这么喜欢她?那我算什么?“
他直视着我说:”对,我赵长卿就是喜欢古力扎尔,我喜欢她,我就是喜欢她!她是我赵长卿的妻子!此生,唯一的妻!“
我知道他恨我,恨他自己,没有先救扎尔,先救了我。
”如果失踪的人是我呢?“我眼前一片模糊,他的脸都成了虚虚的泪光。
”没有如果!“他抢下那瓶酒,狠狠摔在甲板上。
“她已经死了。”我说。
”那我就出家。“他说完,伸开双臂仰面倒进河里。
我家被抄家的时候,我还小,只觉得害怕,如今我却觉得日子毫无意义。
有时也会恨,恨赵家害得我如此,连同赵长卿也恨。
但抵不过失望和伤心。
若不是那位贵人,我恐怕会轻生。
那贵人姓苏,他即将去胶西国当国相。
临行前,跟好友来碎玉院饮酒,妈妈又让我过去抚琴。
一曲终了。他说:“虽是欢快的曲子,姑娘却弹凄凉,可是有烦心事?”
我摇摇头。
他说:“上次见过姑娘,我派人查了下,那位害了董家的商人,就是城中的富商赵吏巍,姑娘若想为董家报仇,老夫倒可以帮姑娘一把。“
他去胶西国上任时,把我也带了去。
他让我女扮男装,漏夜前往胶西王的寝宫送夜宵。
胶西王是个年轻的男子,长相俊秀,却像条可怕的小毒蛇。
我放下夜宵要走,他喊住我,丢给我一个桃,说:吃完再走。
我只吃了几口,就觉出了不对,但已经晚了。
他把我拖到床上,脱掉我的靴子,用牙咬我小腿上的肉,就像真的要咬下来,吃下去一样。
他开心地说:“肌肤胜女子百倍呀。”
说着脱掉自己的衣裳,我还没见过男人的躯体,立刻闭上了眼睛。
他哈哈笑着,来解我的衣裳,当我身上一凉时,他惊恐地跌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