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怀和见蒋焱冥今日铁了心不肯同自己善罢甘休,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他好不容易从牢里出来,若再旧事重提,被抓进去的话,他的前程真别想要了。
见他这样,一旁围观看热闹的众人心中大概有数了。
这穷秀才方才宴会上剽窃苏芮绾的诗不成,恼羞成怒跑出来胡言乱语。
大概猜到了前因后果的众人对于怀和不由得心生鄙夷。
“亏他还是读书人,居然如此卑劣,当街辱人清白。”
“今日若不是蒋小侯爷站出来,凭苏二小姐一人,只怕还解释不清呢。”
围观群众你一言我一语的,口水几乎将于怀和淹没。
这时,听见喧嚷声音的苏安玥姗姗来迟,恰好看见这样一幕,不禁一头雾水。
她并不知方才发生了什么,只见蒋焱冥和苏芮绾一副高高高在上,小人得志的模样。
周围围观看热闹的人对着于怀和指指点点,而于怀和垂着头,孱弱的身子微微颤抖。
看着眼前的于怀和,苏安玥不由得想起他前世做了宰相,锦衣玉带,打马游街的风光模样。
苏安玥收回思绪,看着眼前被蒋焱冥和苏芮绾仗势欺辱的于怀和,苏安玥心知这是自己在他落魄时帮他最好的时候。
雪中送炭才能令于怀和记住她的好,此刻的苏安玥全然忘了,前世苏芮绾的下场。
苏安玥来到于怀和身边,沉下脸道:“蒋小侯爷,你和我妹妹这是做什么呢?仗势欺人么?”
于怀和本就心虚,轻扯了扯她的袖脚:“别说了!”
这蠢女人,是生怕他不会再次坐牢不成?跑出来多什么事?
于怀和这一举动令苏安玥成功误会了,果然她这一举动感动了于怀和。
“于公子,你不必担心我,我没关系的。”
于怀和:“……”
安抚完于怀和后,苏安玥冷冷的看向苏芮绾,语气责怪。
“绾绾,你如今是攀了高枝儿了,可就算你再怎么不将我这个做姐姐的放在眼里,也不该对你未来的姐夫这么过分。”
苏芮绾懒得理她,反正今日之事是非对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苏安玥说再多也只会显得她和于怀和更丢人罢了。
“姐夫?”蒋焱冥语气讽刺:“看不出苏大小姐对于秀才当真是痴心一片,既如此,还请你管好于秀才,免得他整日惦记旁人的未婚妻,做出这许多丢人现眼之事来。”
苏安玥:“……”
蒋焱冥说罢,直接带着苏芮绾上了蒋府的马车,独留苏安玥同于怀和尴尬的站在原地,承受着众人的挖苦嘲笑。
蒋焱冥率先送苏芮绾回府,马车内,苏芮绾道:“今日又劳小侯爷出手相助了。”
“谁让苏二小姐魅力这么大呢,今日宴会过后,只怕不止一个于秀才了。”
苏芮绾有些尴尬,正想说什么,马车外传来一阵哭闹声,夹杂着冷兵器碰撞声。
蒋焱冥掀开车帘,问车夫道:“发生了什么?”
“回小侯爷话,前面是御史台大夫的府邸。”
蒋焱冥闻言,便清楚怎么回事了:“绕路走吧。”
车内,苏芮绾一头雾水:“怎么了?”
“近日朝中有人上奏,御史台大夫贪污受贿,结党营私,大概是陛下命人抄家来了。”
抄家二字触动了苏芮绾敏感的神经,她掀开车厢窗帘,打远看了眼御史府。
鲜红的血液染红了门前石阶,一颗头颅滚到了地上,直勾勾的看向苏芮绾的方向。
眼前一幕令她不由得想起前世被抄家的景象,不由得微微叹息。
一旁,蒋焱冥突然有些意味不明的说道:“如今朝中局势动荡,今日是御史台大夫,下一次不知又轮到谁了。”
苏芮绾闻言一愣,蒋焱冥在外人口中从来都是不学无术,对朝中局势毫不关心的纨绔。
可苏芮绾眼下听他这番话,再结合这段时日二人接触以来,他的所作所为,苏芮绾突然觉得,此人隐藏颇深。
苏芮绾放下窗帘,还未来得及说什么,猛然撞入一双冰冷,充满打量的眸中。
蒋焱冥一改往日或冷戾或不正经的模样,这充满打量的目光看的苏芮绾有些不自在。
“怎么了?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没什么,在下只是觉得,苏二小姐真是胆大,一介深闺女子,见到这种景象居然也不害怕。”
苏芮绾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如今所表现的一切确实不寻常。
不仅是她面对抄家这般血腥景象表现的太过冷静,以及今日她来到云府后作的诗,面对云摇光等贵女也丝毫未露怯,这怕这一切都引起了蒋焱冥的疑心。
面对蒋焱冥的质疑,苏芮绾语气平静道:“深闺女子也是人,心性未必比男子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