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晏琛几乎是控制着情绪说出这些话，那种锥心的疼痛，让他手攥的紧紧的，胸前伤口处，好像已经愈合的伤痕再一次裂开。

他生怕，鹿染再待下去，他会控制不住，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事情。

而听到他的话，鹿染眼中的光慢慢暗淡下去，她垂下眸，从包里将之前司晏琛给她的那张疗养院的赔偿卡拿出来。

“这是我身上所有的钱，如果不够的话，等我赚到了，我再还给你。”

她将卡放在地上，转身朝着外面走去，司晏琛望着她的背影，手猛地扶住了胸口，直到撑到她在自己的视线里消失，这才整个人踉跄着走了几步。

可终究因为心脏传来剧烈的收缩，而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此时的鹿染，并不知道司晏琛发生了什么，黯然的沿着下山的路，心里难受的想哭，可终究还是忍住，坐上缆车。

当她来到山脚的时候，打了辆车，坐上之后，整个人都沉在一种悲伤的气氛里.车驶上高速的时候，她没有注意到，几辆疾驰的私人医疗车，与她的车擦肩而过。

……

当司晏琛睁开眼睛的时候，呼吸仍然感觉到有些艰难，他想要动一动，却被人扶住。

“晏琛，你怎么样了？”

看着满脸担忧的沈迟，司晏琛眼神有些怔然，“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怎么会在这里？你他妈的差点就死掉了。”

想到自己赶到这边来的时候，司晏琛满脸惨白躺在床上，他脚步都有些发虚。

几年前，那把刀，擦过他的心房，伤到了心脏瓣膜，虽然救了下来，可是他不能承受强烈的刺激与情绪激动。

这几年，每年都有给他定期检查，并没有发生什么异常，才答应让他回龙城。

而这件事情，包括司老太太，都是不知情的。

“扶我起来。”

司晏琛想要坐起来，却见沈迟盯向他，“我听管家说，今天你是带着鹿染过来的？你的情况，她知道吗？”

听到沈迟提起鹿染的名字，司晏琛的心脏又传来一阵刺痛，只听到仪器在旁边瞬间响起警示。

沈迟一见，连忙拿起检查的东西，“怎么回事？现在是连提都不能提了？”

他一边检查一边还不忘调侃一句，而这时，只见司晏琛眼神幽冷的望向他。

“你再说一句，我把你扔下去。”

“行行，你现在有这个力气把我扔下去，我给你扔。”

沈迟贱贱的说完，将检查用的仪器放下，“这几天你就在山上静养吧，还好这次没出事，不然老子就要失业了。”

“滚吧，我死不了，这件事情，别告诉任何人。”

司晏琛伸出手，将心脏监测贴从胸前给拔下来，随后就要下床，沈迟一见，连忙将他扶住。

“刚说了你要静养，你干什么呢？”

“上厕所！”

司晏琛瞪完他，转身朝着卫生间走去，当他将门关上后，忍不住拿出手机，几下操作之后，手机里就调出来了公寓的画面。

当他看见卧室里坐着发呆的女人时，手指猛地攥紧，而这时，只见鹿染站起身，从床底下拖出一个旧旧的小箱子。

打开来，里面放着为数不多的几件衣服，她从里面掏出了一个盒子，司晏琛认出来，那是他送她的小音符项链。

呼吸突然间变的急促起来，只见画面里，鹿染深深的凝了许久，终于将那个盒子盖上，放在了桌上。

随后将箱子合上，拎起来，走出卧室的时候，她又深深的回过头看了眼，这才将门慢慢关上。

司晏琛就这样望着鹿染，走出那间公寓，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情绪，再一次崩盘，让他的眼眶都憋红了起来。

“晏琛，你在里面干嘛呢？还好吧？”

这时，外面传来沈迟的敲门声，司晏琛却像是根本听不到一般，目光仍然盯着画面里的人。

他看见鹿染沿着整间公寓看了一圈，像是依依不舍般，最后终于将身上的钥匙也掏了出来，放在入口处的玄关上。

随着门被关上的刹那，心痛再一次袭来，司晏琛的手机从掌心掉落在了地上，他艰难的扶住洗漱台，如濒死的鱼，大口大口喘着气。

“砰！”

巨大的撞击声伴随着沈迟的叫喊，可这一切，就像是隔着层真空玻璃，在司晏琛的耳边只剩下嗡嗡的空洞声音。

他眼前只剩下鹿染离开的背影，就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突然间从生命里流失了。

“晏琛！”

当沈迟撞开门冲进来的时候，看见司晏琛手撑在洗漱台前摇摇欲坠，连忙上前将他扶住，却见他赤红着眼眶望向他。

“鹿染走了。”

说完这四个字，他身体往前一跄，整个人再次晕厥了过去。

……

离开公寓的鹿染，漫无目地的走在街上，大脑里只剩下司晏琛说的最后一句话。

他们的合约取消了，以后不亏不欠了。

可是她的心里却没有一点轻松的感觉，明明这是她之前最渴望的，可是当这一天，猝不及防到来，她还是有些无措的。

“嗡嗡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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