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园内廖承一面色惨白,眼中充满了愤怒,听着即使是关闭门窗都遮挡不住的读书声,更是恼怒“这是什么?”
身边的侍从解惑道“现在读的是四书,大学。”
“蠢货,我问的是这个么?”
“什么四书,什么大学,你欺负我没有读过书是么?”说完扬手给了他一巴掌。
意园外观林现场的梁景天也是面无表情,这些个学生,这些个学生!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是等我我来亲自拉他们回去么?果真是准备让你们的孩子在这里读书么?”有官员跺脚的怒急道。
一时没反应过来的家长,此时被人大吼一声才算是清醒过来,慌忙着去扯自家的孩子,现场顿时又是一片混乱,响起了嘈杂声。
“今日说什么你都得给我回家。”
“赶紧的,回家。”
“不,我要在这里读书,如果今日让你们把我拉回家了,我从今以后再也不读书了。”
“你就是不读书,今日也得跟我回家,那也比死在这里好。”
少年们被拖拽着,拉扯着,甚至还有的被父母打骂着,但都死死的扒拉在地上不起来,而在这期间他们的读书声则是更高了。
忽然有少年跳出来,他的头巾被扯掉了,鬓角凌乱,也正好挣脱了家人的拉扯,从随手提的篮子里拿起一块砖,往自己的头上拍。
“不读书吾宁愿死!”他高喊一声。
随着他的喊声头颅上血流满面,凶残的样子,就连家长们都被吓到了,这群孩子平日里都是娇生惯养的,就是日常嗑了下都心疼不得了,此时他却能做到如此,这场面有些吓人。
四周的人都看呆了,拉扯声顿时消散,读书声也都停了。
少年好似感觉不到痛,他又重复了一遍“不读书吾宁愿死。”
熊熊烈火,一手拿着沾血的砖头,一手拿着书卷,青衫被浸染,少年年面目绚烂,就连学生都惊呆了。随即浑身激动。
在不远处路边的大树上,瓜子皮、果皮散落一地,枝丫上摇曳着有人探出了头,隐隐火把照着那人的面孔,显然是那名叫智行老者。
智行浑浊的眼睛瞪得滚圆道了声“牛啊!”
这场面过于震撼了。
叶木阳咕噜咕噜咽了几口口水,眼中带有羡慕又有些懊恼“喃喃道这句话配上这个行为喊出来简直了,哎,我应该抢先讲出来的。”
英歌看着那名少年明明满脸鲜血,但是依然还能站的稳稳当当,攥紧的手指,稍微松了些,学生们疯狂起来,太可怕了,一定得要控住呀。
少年抹了把脸上的血,拿起手中的书接着又读道“人之视己,如见其肺肝然,则何益矣....”
这时刚才大家读书读到的地方,四周刚被这个场景吓到沉默的学子也再次复诵起来。
“此谓......,形于外,故君子必慎其独也...”
意园即使再大也是一个园子,隔着几重宅院,外面的读书声还是能够伴随着风传进来的。
“朱撵,朱撵,你听?”苏清河站在窗边,指着外面道。
守卫兵就在窗外,大家平日里不敢靠近,更别提还能议论一下了,但这个说不上来胆小还是胆大的少年确能够这样做,着实让人佩服。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朱撵也神志也恢复了些,他认出了苏清河,认出的时候又被吓晕了过去,苏清河这样人都能够被抓进来,那自己就更没有救了。
朱撵躲在墙角处瑟瑟发抖,听到声音后,又抬起头来问“什么?”
“苏清河道“你一听,读书声。”
屋内的人听见他这样讲,都侧耳倾听了过去,果然从外面隐隐的传来了读书声,神情既有讶异又有疑惑“发生了什么事情?”
苏清河道“这时我们的同学在与我们同在。”
原本有些惊讶也变成了惊吓,这样的回答意思是说外面的那些学长其实是来闹事的?朱撵还没有反应过来,呆呆的道“可是,那又怎样?”
苏清河不再与他说话而是也靠近窗户旁,侧耳倾听,窗户外的被木板挡住的缝隙向外听,郎朗的读书声似乎声音更大了,他忽然喂了声。
这突然的喊声,让室内的其他人吓了一跳。
苏清河手扶住窗户,向外大声喊道“是你们读书么?”
谁,门外只有守卫,一阵沉默后,有个声音回复道“是。”
竟然是隔壁那个杀了吕公卿的主使,那个隔三差五的被张哲提审的重刑犯,大家如今被抓起来都是因为他,怎么如今还有人主动上赶着跟他讲话了?
莫非这少年人疯掉了?
苏清河更贴近窗户了一些,狭小的缝隙只能看到黑蒙蒙的夜色,“你就是那个年士蓝么?”
这次那人虽然没有回答,但苏清河突然拔高的声音就又问了一遍,沙哑声音回复道“是。。。。我少了一只耳朵,听不太清楚,小哥,你要讲话,就得大声些了,我听不太清楚....”
一只耳朵没了,另一只也受伤了,他就这样轻描淡写的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