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春和跑了?”大夫人气急败坏。
“遵照表小姐的命令,属下们翻看了他的衣橱,确实找到一件青色的衣衫,这衣衫藏在被褥下面,还被撕毁了。”
下人将衣袍呈放在桌子上,便不再发一言地出去了。
褚商华拿起衣袍细细查看,果真发现在衣袍的下摆处缺了一出,拿出那块碎布比对,刚好对上。
大夫人气狠了,将茶杯摔了出去,恶狠狠地骂道:“好个奸夫淫妇!”
褚商华在旁引导着大夫人,“这春和跑了,想必是真的有鬼,就是可怜了我表哥,被人利用他的善心,将贼人引了进来。要不然也不至于受此等大辱啊!”
“这话怎讲?”
“先前怕姨娘生气,华儿便没说,那春和是表哥从云月楼的老鸨手里带回来的。”
“什么!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早说!果真是下贱皮子,竟是从那种腌匝地方出来的!”
想到自己的儿子受这样下贱的两人蒙骗,她便怒不可遏。
褚商华在旁给她顺着气,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表情阴狠,语气却是关切的,“春和虽然跑了,但仔细拷打芳菲苑的丫头们,应当能问出蛛丝马迹。要是证据确凿了,任是谁也不敢置喙。”
徐氏的爷爷是徐国公,位高权重,这么多年她压在她下面,眼看着她病弱,却仍旧坚强的活着,她的心里就怄了一口气。
可恨她没有生在一个好家庭,没有位高权重的父辈。褚家这些年是越发不济了,险些维持不住她世家大族的体面。
还好这大夫人是个自以为聪明的蠢货,这次的计划天衣无缝,看似事事都指向了徐氏私通,实则没有一个实证。没有证据,就和她没有半分关系。
毕竟话是徐氏身边的丫鬟说的,真相是你们自己猜测的,就算查出来徐氏的清白,这根刺也是扎下了。
徐氏家世显赫,她一时动不了她没关系,这高门大院里,谁也容不下一个会给家族带来丑闻的女子。人的想象是一把刀,它会不断的重复着今日徐氏私通的耻辱,直到人们信以为真。
到时候,不用她出手,就算是表哥能容她,大夫人也会为了云家的名声下手。
动手的不是她,杀人的也不是她,她仍旧干干净净的。
只是,那个奴才春和怎么会逃了呢。他又逃去了哪里?
不过,这倒是无形之中帮了她,现在所有人都会怀疑他真的和徐氏有私情所以才会畏罪潜逃。
如今,他就要成为一个不会辩白的死人了。
季春和赶到了医馆,医馆附近已经被重军把控,飞鹰军将军李千站在门前等候诏令。
她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先找到了黎骅询问情况。
黎骅和她一起从陈国回来,对她而言,不仅是她的丫鬟,更是她的朋友。
黎骅告诉她,当日他们在山上找到了陛下的踪迹,顺着线索一路追寻,在一座荒败的民舍里找到了陛下。
“之前你传信说,飞鹰军不可尽信,我们便联系了皇家在江南的影卫,留了一部分精锐尾随在后面,以防他们对陛下不利。我们找到陛下的时候,陛下身边还跟着之前在军帐里的那位姑娘。”她担忧的看着季春和。
她们是一起从陈国的明枪暗箭中走过来的,她比谁都明白季春和遭遇的苦楚,也明白她选择回来的目的。
季春和握住了黎骅的手,她的手不如寻常闺秀那般纤细白皙,反而更加修长骨感,充满力量感。
黎骅明白她传达的信息,她是让她别担心。
黎骅点了点头,目送她走进屋内。
季春和深呼一口气,在这个如今的皇帝曾经的旧爱面前,她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骗得过他。
索性,今日可以说些事实,说些真话。
她一踏进屋内,在外屋熬药的白茉怜就站了起来。
她还是来了,她早该知道的。
白茉怜满面苦涩,那段相依为命的逃命时光,竟成了她日后忘不掉的甜蜜时刻。
季春和穿着下人式样的男装,看起来落魄又挺秀。
她快步走进内屋,步伐凌乱又急切,等那个人进入眼帘,她早已经泪流满面。
姜景策斜靠在床塌上,只穿了一件白色的中衣,伤口已经被包扎过了,但因为伤势严重,他还是有些虚弱。
那日再次遇袭,他在白茉怜面前已经展示出了他会武功的事实,想必她也已经发觉了。
他还在思考着,便听见了一串凌乱无序的脚步声······
一抬头,朝思暮想的人便出现在了眼前。
“阿和。”他情不自禁地唤道,甚至忘记了自身的伤势作势要起身,熟料他一动便牵扯了胸前的伤口,白衣渗出血来。
经年朝思暮想的人扑入他的怀中,他抬手怀抱住她,那些阴谋算计顷刻消散,只余怀中感受到的温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