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而是假装看不见。
“一旦有人戳破这一层幻想,你们就会激动,就像对佩图赫的态度一样。可我在讲完了这些基础之后,一定会上升到亡灵法术的领域,并且牵扯到精灵的驯兽术,届时你们要怎么躲?让我把驯兽术换成统御意志?
“既然早晚都会面对,那么不如趁早将问题放到台面上来,如果解决了,那对大家都好。如果不能解决,那我也不用多费力气。”
德米特里道:“你怎么知道之后一定有问题?我不就正在和你讨论这些?”
迪伦反问:“你骗得了自己,那些五级以上的术士能骗得了体内的暗影?我面向更多的观众时,如何在规避亡灵法师的前提下深入探讨亡灵法术?给它换个名字?”
德米特里喉结耸动了几下,没有回应。
“所以说,这像是一个笑话,德米特里先生。”
迪伦继续道:“无论是巴里吉蒂勒还是其他什么人,无论哪一位亡灵法师,都必须承认自己的法术源自于暗影圣殿。
“可你们却偏偏拼了命地与亡灵法师划清界限,甚至不惜禁止五级以上的法术研究。
“我理解,这也是程序的一部分,为了便于管理,所以你们将亡灵法师归为异端,而与异端有关的一切都是错误的、是需要被审判的。
“在一次又一次的执行中,程序的力量化作一道思想钢印,烙刻在每个人的脑海里。
“可然后呢?等到它影响了你们的学术发展,影响到了法术研究,你们又开始想办法逃避这一则烙印,不惜自我欺骗、自我麻痹。
“哪怕一个亡灵法师当着你们的面、带着自己的骷髅大谈所谓研究,你们也要装作看不到,直到他亲口承认自己的身份,直到你们没法再把眼睛遮住、把耳朵堵上,这才愤怒地把他押下去。
“甚至你还要主动来劝我。
“你是不是想让我同意某个可笑的建议,亲自澄清,说麦卡拉人的通用语里亡灵法师是暗影技师的意思?”
哐当一声,门被推开。
“你给我闭嘴!小子!”
之前在门外守着的术士瞪着想要吃人的眼睛闯了进来。
“瞧,我说什么来着?”迪伦讥诮道:“不是谁都像你一样,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丝毫没有降低自己的声音。
德米特里瞪了他一眼,回头看着那名术士。
“出去。”他说:“再布置一道隔音结界。”
“大人,可是他”
“出去。”
术士狠狠瞪了迪伦一眼,重重关上了门。
屏障笼罩着房间,室内再次安静。
“改变偏见的确很难。”
德米特里缓缓开口道:“但有些时候,偏见是为了保护我们自身。”
“我知道,可如果它阻碍了发展,那就需要改变。”
“可你的手段太激进了”
“那怎样是不激进的?”
“我们可以等等”
“还要等到什么时候?”迪伦反问:“佩图赫站出来了,你们把他带出去了,然后等下一个佩图赫吗?如果一直在等那个愿意头破血流的人出现,那他永远都不会出现。”
这个牙尖嘴利的小子
德米特里深深看了他一眼,一时间竟无法反驳。
他只有二级,他体内稀薄的暗影无法容纳多少意志,他的固执只来自于年龄。
而他已经过了会出离愤怒的年纪。
所以此刻反倒成了唯一能静下心来和迪伦聊聊这个禁忌话题的人。
“你为什么这样做?是你们领主授意的吗?”德米特里问。
“和他没关系。”迪伦扯了扯嘴角:“他只是派我来拿钱办事,然后拍屁股走人。”
他说的其实是海涅,但不影响两人跨频道聊天。
德米特里:“那你为什么”
“我说过,我不想浪费自己的时间。”
迪伦又说了一遍:
“如果我是一个维利塔斯人,是一个赞罗人,是矮人是精灵,那我什么都不会说。
“我会陪你们将这场戏演完,然后看着你们因为对亡灵法师的抵触搁置后续的研究,白白浪费时间和财富。
“可我来自麦卡拉,我我姓吉蒂勒。
“在我看来,我的同胞你们就像一群自诩为恋尸癖的怪人,但是对死气过敏心理上过敏,因此只能终日对着琼胶和血做的尸体模型发情,连踏入停尸间的勇气都没有。
“我要做的,就是让你们彻底脱敏,真正与尸体共舞。”
“同胞”两个字让德米特里的眼皮跳了几下。
“你就不怕死吗?”
他盯着迪伦问道。
“我是一个亡灵法师。”
迪伦咧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