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会同意的。”沈青山缓缓道,可即便是这样说,他的心里也没有底。
“表姐呢?”沈云枝岔开了话题,“表姐已经回杏花苑去了吗?”
说到这个,宋娴就叹了口气,“今日是我太过冲动了,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变得那么冲动。”
她竟然对宋清妩起了杀心,现在想想,还是心有余悸。
“母亲,您方才不是冲动吧?”沈云枝太了解宋娴了,即便她嘴上这么说,但沈云枝还是看到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坚毅。
沈云枝心里十分确定,刚才那一刻,她是真的想杀了宋清妩,即便她已经清醒过来,矢口否认说自己是冲动。
像是知道什么,沈青山轻咳了一下,对沈云枝三人说:“时候也不早了,你们就回去休息吧,今日之事闹得太晚了,明日还有明日的事要做。”
待沈云枝他们离开后,沈青山才拉着宋娴回了房。
回房后,沈青山脱下了身上的外衫,正要躺到床上去,见宋娴站在一旁迟迟不动,于是缓下语气对她说:“休息吧,夫人。”
宋娴抬眸看着夫君的眼睛,却是在下一刻“嘭”的一声跪在了地上。
沈青山脸色一变,赶紧上前扶住她,神色焦急:“夫人,你这是做什么?”
“夫君,你休了我吧。”宋娴抬头的那一刻,眼里蓄满了泪水,“我给沈家丢脸了,我给沈家蒙羞了。”
沈青山皱着眉,“夫人何出此言?你何时做过这样的事?别跪着了,我受不起夫人这么大的礼。”
宋娴却摇着头不肯起来,“夫君,沈家自古以来家世清白,从未如此受辱过,都是我,让沈家受了辱。”
她在说宋清妩的事,也不知是怎的了,宋清妩近日三番两次的给沈家找麻烦。
沈青山的心里自然是对宋清妩不满,“夫人,你无须因为这件事自责,即便因为这件事,沈家的名声受了影响,但也不是你做的,你是你,清妩是清妩。”
沈青山很坦诚,若说他一点也不怪清妩,那肯定是不可能,但清妩是清妩,妻子是妻子。
宋清妩做的事,何必刻意怪罪到他夫人的头上。
宋娴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哽咽道:“就是因为你这么宽宏,这么豁达,我的心里才更加愧疚。”
沈青山对她一笑,伸手擦掉她眼尾的眼泪,“你是我夫人,我们本就是一体的,你不必如此有负担,且,我们夫妻多年,她是你的侄女,可你和她是不同的人,我也不会糊涂到,做出让你替她顶罪这样的事,你不会以为你夫君是这么是非不分之人,还像孩童似的,将她一个晚辈做下的错事记在你头上啊?我可不是这么不讲道理的人。”
说到最后,沈青山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傲娇。
“事情哪里有这么严重?”宋娴终于被他逗笑,这才悠悠然被他扶起来。
沈青山拿了帕子过来给她擦着脸上的泪痕,语重心长:“夫人,我还是想告诉你,也还是刚才那句话,我们是一家人,别用自己的错误来惩罚自己,清妩年纪小,她纵然做了许多不可挽回的事,但那不全然是你的原因,你管教过她没错,可她不是你亲生的,更不是你一手带大的,这怎么能怪到你的头上呢?”
宋娴感动得靠在了沈青山的肩膀上,“夫君,你待我真好。”
年轻时,他还是鲜衣怒马的少年,一匹马,一把剑四处游荡,别人都说他不务正业,只有她知道,他有一颗侠义心肠。
在他不足二十岁时,便顶着不务正业的名头,为沈家争来了战功,为沈老夫人,也就是沈青山的母亲挣来了诰命。
宋娴一直都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人,也没有选错人,那一刻,他的荣光,让她感同身受,煞与荣焉。
二人的婚姻也成了别人眼中艳羡的对象,结婚快三十年,他们依旧恩爱如初,他也兑现了娶她时的承诺。
娶她那晚,他单膝跪在地上,深情的看着她,对她起誓,今生今世只有她宋娴一个女人,不会纳妾,不会宠幸其他女人。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做到了始终如一。
战场上,他们既是夫妻,又是战友,回到家里,他们既相互尊重,又恩爱无比,如今,他们都成为了对方心中最重要、最不可替代之人。
“夫人,为夫此生,有你一人足矣。”沈青山深情的握住宋娴的手,声音含着真诚,“下辈子,我还想让你做我的夫人。”
宋娴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如此深情的话,更是感动不已,“夫君,下辈子,我还要嫁给你。”
这般宽容又温柔的夫君,世上找不出第二个。
——
转眼便到了苏子烨和容妍大婚的日子,这一日,同样也是宋清妩嫁入隽王府的日子,不同于容家的喜庆大方,热闹非凡,沈家安静得可以,只有门口放着一个低调不起眼的红轿子,旁边有几个轿夫侯着。
这几日,宋清妩